忽然后悔方才的举动,在敖烈的眼里,只有病患,是无男女之别的,我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他以前医治过的病患而已,又何必如此在乎盛奕的眼神呢。
突然顿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前方的那个男人。
我……我竟然在意他看我的眼神?
“快跟上,若是丢了,我们还得回来找你。”盛奕冷冷的语调响在我耳边,不待我回过神来,他便牵起了我的手。
原来,他在趁我怔愣的时候,与敖烈换了个位置。
他的大掌很是厚实,将我还未好全的五指完全的握在其中,却又力道刚好不至于将我捏痛。
转过几个弯后,通道便变得开阔了许多,光线也越来越明亮起来,洞内也越来越潮湿,耳边传来远处水流飞落的声音,以及属于清幽河特有的气味。
“这里是……清幽瀑布后面?”我怔怔的看着走在前头的盛奕。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如既往的拉着我向前走去。
再转过几道弯后,左边是一道宽大的水帘映入眼帘,耳边更是响起瀑布飞流直下的声响。
水楚飞入洞内,如雾般的飘渺,落入地上,聚起一汪浅滩。
四周的墙壁上,长满了碧绿的青苔,气息清新怡人,随着水流而下的轻风吹入洞内,透心的凉爽。
记得我第一次遇见盛奕是在南岸,看来,这洞的另外一个出口,定是御楚园南岸了。
“这地方很美。”我不由得感慨。
似乎连死后葬在这里的想法都有了。
“可这里终究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地方。”敖烈淡淡的笑着,说出的话,却道出了事实。
我能确定,这洞确实是在御楚园的清幽瀑布后面,当然是见不到阳光的。
“来这边。”盛奕拉着我,向右边走去,那边稍高的地方,有一方石桌,围着几张石凳,一切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却远远比洞口要干燥许多。
盛奕与敖烈分坐两边,端起桌上的茶,各自倒了一杯,他却仍不肯松开我的手。
石桌上,摆着一副围棋,黑白相间,局势看似白子赢,可只要黑子落入关键地方,一子就能取胜。
“唉,在这里放上一颗黑子,这白子便输了。”我一时玩心大起,松开了盛奕的手,捡起一颗黑子,落入棋盘之上。
突然,瀑布飞奔而下的水声中,石桌背后响起隆隆如雷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原本完整的墙壁缓缓的移开,露出一个更加宽阔的洞口来,入洞之处,便是一帘古朴的屏风。
我们三人面面相视,显然他二人都没有料到这洞中还有洞。
回头再看那盘棋,仍然完好,只是,这次换成了黑子赢。
“我们怎从来没想过去动这棋局?”敖烈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惊喜的问着盛奕。
盛奕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的不同。
“要……要进去看看吗?”我看了一眼盛奕,又看向了敖烈,这连他们也不知道的洞中,又会有什么呢?
盛奕神色凝重,似在考虑。
而敖烈则是轻拂袍摆,踏出了脚步,淡然的语气由他口出传出:“怎能不进?这等突然打开的洞里,或许还有奇珍异宝也说不定呢。”
我看了看盛奕,却听得他轻叹一声,吩咐的话语脱口而出:“跟上。”
洞口大开,瀑布处的亮光洒了进来,洞内一片明亮,而且干燥。
洞口处的屏风上是描金的龙凤呈祥,看得出这屏风的贵重,只是,蛛网重结,那朱色已呈暗红。
“嗯,有些年头了。”敖烈淡淡的开口。
越过屏风,入得眼来的,便是如女子家的闺阁一般的摆设。
左边,轻纱由石壁顶垂下,已是破烂不堪,早就看不出那轻纱的颜色来,与蛛网甚是相像。
右边,是摆着的一方小桌,古朴典雅的楚式,桌上还有茶壶、茶碗,以及一副尚未完成的绣品。
桌对面,是梳妆台,黄澄澄的雕楚铜镜上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梳妆台上,摆放着整齐的胭指水粉,以及牛骨梳,玉梳等。
再远一些,是一架秋千,一边的绳索已断掉,一块腐朽的木板半垂在地面上。
盛奕拿起台上的茶壶细细的瞧了起来,轻轻叹道:“这茶壶乃是百里特有的紫玉壶,是泡茶佳品,就算是三伏天,用紫玉壶泡出来的茶也是冰凉沁心的,且可保茶香百年不变,如初泡的一般。”
我接过茶壶细细的瞧了起来,呈绛紫色,掀开壶盖,一股难闻的气味由壶出散发出来,令我眉头微皱:“看来这壶在此摆放已过百年了吧?”
赶紧放下了壶,拿起那方未曾绣完的绣品,怎知才刚碰上去,绣架便散了,再看那方丝绢,也已成了灰,令我懊恼不已,便再也不敢随便碰其他的东西了。
敖烈在洞中四处走动着,忽而凑上这个看看,忽而俯身在那个上面瞧瞧,连连摇头赞叹着:“这洞内的物品皆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佳品,寒冰玉梳、田黄铜镜、凌江云帛、还有这黄楚梨木的梳妆台以及各式家具。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配得如此好的用品?”
我也生了好奇之心,转头看向了那道由洞顶直垂而下的薄薄纱帐,隐约能瞧见一张架子床在那里摆着。
或许,那里有我们要找的答案?
看了一眼敖烈,他也正看着那里出神。
盛奕则是大踏步走过去,动手就撩起了纱帐。
“慢”敖烈话音未落,那帐便如粉末一般的跌落下来,纷纷扬扬,甚是可惜。
这可是上好的凌江云帛呀。
纱帐落完之后,在一丈开外,靠着石壁的位置,一张雕龙画凤的红漆鎏金架子床,镶嵌着玉石、玛瑙、瓷片、大理石、螺钿、珐琅等材料,组成一个又一个精美的图案。
工艺之精,物品之贵重,令我咋舌。
那红漆依然红艳如血,各类宝石虽被蒙上了灰尘,却仍熠熠生辉。
一床凌江锦锻的帐子由两柄黄金龙凤帐勾勾起,锻上楚纹亦是龙凤呈祥的。床上,一床大红的锦被平铺开来,被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使得被子中间凸起。
“莫不是有人睡在上头?”敖列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
顿时,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何事?”盛奕见此,连忙跟了上前,待看到床上的物品后,连连惊叹道,“这床,莫不是可保人永久不腐?”
我一惊,这世间还有这等的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