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着实替龙腾云高兴,然而,与此同时,瞧着那渐渐远去的窈窕倩影,他心里却隐隐泛着一股难言的酸涩,紧紧攥紧了手中的那枚银钗,眼里一丝落寞之色一闪而逝。
似乎有女子低低的啜泣声从寝帐内传出,浅汐有些纳闷,吉祥哭了?莫不是吉祥昨夜给雷声吓到了?如是想,浅汐心下担忧,匆匆掀帘走进寝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吉祥似乎在害怕,难道吉祥真的被昨夜的雷声吓到了!
“吉祥!”
浅汐坐在床边将吉祥拥进怀中,疼惜的伸手拂去吉祥脸颊粘连的发丝,手指无意间触到了吉祥滚烫的额头,浅汐悚然一惊:
“吉祥,你发烧了!你快躺下,我这就去找孙御医来!”
“娘娘”
不对,不会是打雷这么简单!
吉祥一定有事瞒着她!
浅汐缓缓拉下吉祥紧抓住的锦衾一角,那如雪莹白的光裸肌肤上淤青遍呈,床上那片已经干涸的殷红深深刺痛了浅汐的眼睛,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吉祥被人侵犯了!
该死!
究竟是哪个混蛋对吉祥做出这等卑鄙之事?
水晶般透明的瞳仁霎时呈现两团赤红的火球,似要将那侵犯吉祥的贼子燃烧殆尽方才泄她心头之恨!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浅汐恨恨的握紧了粉拳,森寒摄魄的声音挤出齿缝:
“吉祥!是谁?谁干的?”
吉祥忆起昨夜被那狂戾的男子肆虐一夜,她身体瑟瑟颤抖不迭,声音也有些发颤:“不……不知道……我真的……不认识他……”
“今夜,本王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作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要是本王看上的女人,从来还没有哪一个能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
“大宫主!现在知道害怕了……”
“……”
吉祥目光呆滞,似乎那个狂佞的男子就在某处窥视着她,她紧紧的抓紧了浅汐的胳臂:“娘娘,我们赶紧保护陛下回燕京,这里不安全,陛下和娘娘随时都会有危险!娘娘,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吉祥突然掀开锦衾慌乱起身,浑身酸痛的她刚一动,便重重的跌回床榻,她捂着面终于痛哭出声。
替她掖好锦衾,浅汐依旧有些不死心,从吉祥方才的举动来看,吉祥定是发现了些什么头绪?
“吉祥,别怕,告诉我,他是谁?我一定会让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得好死!”
吉祥紧紧抓住浅汐手臂,一双通红的眸子满是诚挚之色。
“那个人……那个人他口中叫着“大宫主”,他还说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在觊觎娘娘,陛下此刻尚处在昏迷中,娘娘,那个人的目标是娘娘您,您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原来吉祥是代她受过!
“吉祥,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我不该扔下你一个人的,对不起,是我害你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抓到那个贼人,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娘娘,国公爷对吉祥有再造之恩,吉祥能替娘娘躲过一劫,吉祥死而无怨!只要娘娘平安无虞,吉祥就是受再大的委屈也值当!”
“吉祥……”
吉祥仁义至此,她欠吉祥的又该如何偿还?
此时,浅汐心里面犹如一汪波动的碧潭,外表看似平静却压抑不住深处滚滚翻腾的层层巨浪。
“咝”
龙腾云突然被药给烫到了,他吃痛的吸气声拉回了浅汐的心神,浅汐语声慌乱:“啊!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伸手抚平她深拧的柳眉,眸光灼灼凝视着她:“浅汐,你今天是怎么了?自从你看过吉祥回来后,一整天你都心不在焉,吉祥是不是病的很严重?那可有找过御医给她瞧过?”
浅汐对吉祥如此上心,让他好生妒忌,突然好生气,瞅着她愁眉不展的模样,让他又不忍心,眸子里蕴满了疼惜。
“吉祥……她……很好!”
淡淡启唇,轻柔的声音中透着丝无耐,继而,浅汐一脸担忧望向他:“云,我瞧瞧烫哪了?”
龙腾云突然一脸惊骇之色:“哎呀,糟了,我的舌头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浅汐,肯定烫坏了!”
“没……没那么严重吧!”
浅汐一脸狐疑望着他震惊的表情,一时难辨真假!
“不信……你可以……试试……”
“浅汐!可有烫到!”龙腾云蓦然松开了浅汐,伸手慌乱的拂去她身上的浓黑液体,眸中难掩担忧之色。
“那药根本不烫!你骗我!”
浅汐双掌抵在他胸前,如水明眸深深凝视他:“我……我去沐浴换身衣裳!”
“浅汐,你要快去快回啊,别让我等太久……”寝帐内传来龙腾云那焦躁、无奈的喑哑嗓音。
浅汐强自压下心头浓浓情潮,突然,她犀利的眸光快速流转,向门口职守的侍卫高声吩咐:“我要沐浴,准备热水送到我的寝帐!”
“是。”两个侍卫得令离去。
望着那抹窈窕身影姗姗离去,隐身暗处的一个黑影眸色突然一亮,迅疾消失在夜色中,浅汐蓦然回首,一记惑人的沉沉笑影爬上她绝美脸腮。
晚风轻拂,帐幔轻轻摇曳。
“闲窗烛暗,孤帏夜永,欹枕难成寐。细屈指寻思,旧事前欢,都来未尽,平生深意。到得如今,万般追悔。空只添憔悴。对好景良辰,皱着眉儿,成甚滋味。
红茵翠被。当时事、一一堪垂泪。怎生得依前,似恁偎香倚暖,抱着日高犹睡。算得伊家,也应随分,烦恼心儿里。又争似从前,淡淡相看,免恁牵系。”
如水美眸顾盼若秋水,嗓音婉约渐次低沉了下去,似是诉不尽平生之不如意。
“好一句:闲窗烛暗,孤帏夜永,欹枕难成寐。”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明朗的男子声音,而且这声音恁地熟悉!
猝然转身,凤眸含怒自威:“是你!万俟寒!”
“寒,冒昧……”
一袭白色流云锦衣的万俟寒双手抱拳话还未说完,但见,浴桶中绝美女子长发突然甩出,乌黑长发如尖刀般直逼向他的面门而来,万俟寒骤然一愣,眉峰微拧,有那么片刻的怔忪,即刻身体向后弹出数尺避开她凛冽攻势。
黑眸深寒,诧异的望向面前恼羞成怒的绝美女子。就在他凝神的刹那,一道水柱迅疾扑面浮掠而来,万俟寒侧首抬臂挡住那强劲袭击。
但见眼前白影一晃,女子身形快如闪电从浴桶弹身跃起藕臂微伸,一袭梨白软菱绸迅疾缠绕在曼妙浮凸纤姿,宛如不染尘埃的月中仙子一般在空中优雅旋转、旋转、旋转……
薄如蝉翼纱衣裙裾逶迤于地正好遮住了那双纤巧玉足,浅汐微挑秀眉,晕红的烛光映照出她如水美眸中难以掩饰的满腔怒火!
眸光冷然逼视着面前惊愣莫名的万俟寒,唇边噙起一抹绝美的残笑,清凉的笑声中充盈了浓浓的开怀与鄙夷:
“我当是谁?原来竟是你这无耻银贼!我可是在此处等了你半天了!受死吧!”
话音甫落,雪白绫纱云袖翻飞若蝶翅飞速流转,万俟寒黑眸微眯,站在原地未动分毫,任那致命绫纱蜿蜒缠绕上他的双臂及脖颈。
浅汐银牙轻咬,一双凤眸瞬间若两团赤红火球迸发出熊熊烈焰,缠绕在他脖颈间的云袖逐渐收紧……
一轮皓月悬而澄亮,清风徐徐拂来、女子裙袂飘飞如羽。
万俟寒望着那薄怒清寒美眸,心脏猛然一缩,这个女子如此恨他?可是他并未招惹她……
“上官小姐恐有所误……”
“你住口!你这个色胆包天的无耻之徒,今夜我就要你葬身在此处!”
浅汐星眸含怒愤然打断了万俟寒,她唇角掀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腕间倏然加紧了力道,看着那张俊脸逐渐涨的通红,浅汐一声娇笑,手腕收紧了白菱纱。
万俟寒缓缓闭上了双眸,浅汐惊异于他出奇的冷静,正在浅汐凝神的间隙,突然,万俟寒双臂一抖,身上的白绫纱猝然迸裂开来,浅汐冷不防卸去的力道,她重重向后跌去。
但见白影晃动,万俟寒猿臂只这样一捞,腰间一紧,气息微凝,娇笑声戛然而止,浅汐落入他坚实的胸怀,与他紧贴、正视……
绝美脸腮莫得飞掠起一抹红霞,一时羞愤难当:“无耻银贼!还不快放手!”
“哧”的一声忍不住浅笑出声,万俟寒迷人唇角缓缓扬起,绝美笑靥浮于俊朗面孔,低沉的笑声蛊惑到了极致。
“我叫你放手啊!你这银贼聋了吗?”
黑眸中的笑意渐止,万俟寒语带戏谑:
“哦?上官小姐说放那我就放,那我还是上官小姐口中那恶名昭昭的无耻银贼吗?既然我已经被冠上了这银贼的罪名,那我要是不把这银贼的罪名给落实了,那我岂不是很冤!”
…
如是想,浅汐心下已有了对策。
浅汐亦跟着一记惑笑,不着痕迹地试图挣开他的束缚,虽是笑得有些作假,却也足以化解方才那片刻的难堪。
跳跃的烛火忽明忽暗,他的神色在那光影中愈显俊魅,寝帐内突然出奇的寂静,静得浅汐甚至可以清晰听到自己那狂乱的心跳声,浅汐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突然想出的这个笨办法,正待抽身而退时,腰间蓦地一紧,万俟寒手臂微收,掀唇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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