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茵抬眼看了看良嫔,也不避讳,呵呵笑了两声,“本宫到了如此地步,妹妹觉得本宫不该有点哀伤之音吗?倒是良嫔,本宫瞧着该是好运将至了,听说皇上还一直没有召幸过你……”
容茵说着故意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良嫔的羞恼。
“咱们宫里所有的女人,自然都比不了娘娘,娘娘多年独宠,日子自然滋润。不过话说回来,臣妾没有宠,自然也就不用品尝失宠的痛苦,也算不错。”
良嫔被戳了痛处,顾不得尊卑,说话也便不再藏着掖着,而这话,良嫔也使了心机,将后宫所有人都裹进去了,谁不恨皇后独宠呢!
容茵又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接着说:“妹妹误会本宫了,我是说皇上若再召幸后宫,自然该当妹妹了,到时候一朝得子,岂不是好运将至了?”
孩子!
贵妃、德妃的心里针扎似的疼了下,德妃默默地忍受着,贵妃却开了口,“孩子岂是说有就有的,若是这么容易,皇后娘娘早便儿女成群了。”
“本宫自然是个没福的,所以,我才盼着大家要争气啊,都一朝得男,好给皇上开枝散叶,也给自己福气。”容茵笑眯眯地说话,始终不急不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派悠闲看热闹的架势。
“娘娘这话错了,阖宫里也就只有娘娘有福气,咱们不论谁得了孩子,不还都是娘娘的孩子,您才是孩子们的母后啊。”
淑妃这话说得一点不错,所以大家才处心积虑地争这把后位。容茵打量着淑妃,分辨着这话她是直心眼儿呢,还是挑拨事情?
然容茵还是道行不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索性就不顾了,管她们什么意思,这后位谁有能力谁争,自己也做得够够的了。
贵妃听了淑妃的话心烦,不想再说下去,便起身告辞,“咱们还要给太皇太后请安,娘娘可以借着禁足不去,咱们可不行,皇上以孝治天下,咱们最是该孝字为先。妹妹如今管着后宫,自当身先为率,每日里就怕稍有疏忽,连累大家跟着受罚,若是整个后宫都罚抄宫规,真是给大周丢人丢到后世子孙那里去了。”
贵妃已经顾不得遮掩,直接**裸讽刺皇后没有规矩,被皇上罚抄宫规,丢人现眼。
“还是贵妃最懂得皇上的心意,那便快些去吧,太皇太后礼佛也该结束了。”
容茵发了话,屋子里的人想看热闹的,想趁机也讽刺几句的,都没有了机会,只得呼啦啦起身告辞。
正当众人福身行礼之际,容茵再次发话,“不过,既然贵妃妹妹这么懂规矩,合该给本宫行大礼告退,毕竟本宫也不忍心让妹妹挨罚啊。”
“你……”
容茵仍然是一副笑模样,凉凉地说着,“就凭着你你我我的,就该掌嘴,妹妹忘了掌嘴是什么滋味了?”
贵妃已然气得脸色铁青,德妃忙拉住了贵妃,阻止她再说下去,领先行大礼告退,贵妃也便不情不愿地跟着行礼,众人也跟着规规矩矩行大礼,礼毕,贵妃扭头先行走了出去。
等众人都出去了,容茵这里却乐得笑起来,几乎笑出眼泪来,对着佩芳不停说:“古人诚不欺我,‘无欲则刚’!人只要无欲无求,谁也伤不了。”
佩芳看着皇后的笑脸,心里一阵酸涩,娘娘何尝当真不在乎了,不过是武装好了表面,泪水往肚子里流罢了。只是,眼下她却要顺着皇后娘娘说话,让娘娘的武装不至于崩塌。
“是呢,适才娘娘是够刚强了,那贵妃的脸儿都绿了,娘娘用些点心吧,咱好歹不跟那起子人生气啊。”说着拿了点心递给娘娘,娘娘抬手便推开了,笑容也随即消逝,如同船过水无痕,一刹那的光景。
“娘娘……”
“佩芳,我想昱哥哥了,他丢下我不见了,佩芳你帮我找回来好不好?”
容茵说着扑在佩芳的怀里,将眼泪都藏在了佩芳的衣服里,无声无息,只有佩芳能感觉到一股湿热透衣而来。
贵妃带着众人出来坤宁宫,气得浑身颤抖,回头看着坤宁宫,咬牙切齿地说:“不过是商家女,就仗着一个后位,竟敢跟我叫板得意!”
众人都不敢出言,只有德妃扶了她安慰,叫她少说几句。
不多一会儿功夫,乾清宫王宝便知道了坤宁宫里的一幕,他偷偷觑了皇上一眼,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兴趣听听,兀自在那里憋着,几乎憋出内伤。
皇上眼下倒也清闲,便问了句,“王宝,你狗肚子又憋着什么呢?”
王宝忙跪到皇上跟前,伸手给皇上轻轻捶着腿,想着将皇上的腿伺候好了,一会子即便不乐意,也千万不要给一个窝心脚吃。
王宝心里祷念完了,才看了看皇上脸色晴朗,便试探着说:“皇上,适才奴才听了个乐子,不知道能不能讲给皇上听?”
皇上斜着眼睛乜了他一眼,王宝忙接着说,“奴才求皇上待会儿若是听了不觉得乐,不要动怒伤身,奴才自个儿出去掌嘴。”嗯,你动怒我伤身,所以,千万不要。
“你再磨叽,你即刻就要伤身。”皇上手里拿着本书,敲了他的头一记。
王宝缩了缩脖子忙开始说,“今儿,各宫娘娘都跟着贵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王宝说了一句先抬头看看皇上的脸变天没有,好在皇上仍是一副懒怠的模样。
皇上心里思忖,定然是被人挤兑地只有哭的份,指甲盖大的本事没有,就知道跟朕耍横,若不是朕仁慈,早投胎多少回了。
“皇后娘娘今儿忽然就变成三头六臂的哪吒了,自己大杀四方,将贵妃一行气出了坤宁宫。”
王宝抬起头来,恰看到皇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如同盯着一头奇怪的猎物,不知道打哪里下嘴好。
“三头六臂?就她?”皇上哼了一声,复又将视线回到了书本上。
“奴才句句属实,绝不敢期满皇上。”王宝接下来便如炒豆子一样,将坤宁宫里的事情都倒了出来,看看皇上您老人家信不信。
皇上半天没有说话,王宝忙跪着后退几步磕头请罪,“奴才该死,不该拿这些琐碎的事情烦扰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上看着王宝,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照说皇后能自己应付了,长本事了,他该高兴才对,终于有点皇后的样子了;只是从心底里折腾上来的滋味,怎么也不是高兴,仔细品咂品咂,那种感觉又踪迹全无,无从品咂,所以,皇上一时有些愣神。
“皇上……”
皇上不再理会心里的感受,回过神来,语气有些嗤之以鼻,“难得你还能说些志怪,有长进。”
“可不,奴才也觉得很怪,皇后真是那个什么话来着……三天不见……又长眼睛又长眉毛的……”王宝歪着脑袋想,一句刮目相看说不利索。
皇上若不是从小的教养,真得给他几个白眼,整天鸡同鸭讲的胡白扯,眼下只能无奈地起身去批折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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