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翘着二郎腿的清瘦男子轻语。
“听说什么?任何消息我都不知道。”老人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根食指粗的雪茄,在皮鞋侧面抽打,让烟叶变得紧实。
他拉开衣袖,露出了一只有些年头的PP表。
“十几分钟前还在炼金实验室里制作嬗变金属,就听见警世钟敲响的声音。已经配置完成大半的耗材全都泡汤。秘书竟然失职的没有提前在日程表上留下记录。”
“再申请一份药剂就是,反正走公账。”清瘦男子以职场老油条的圆滑口吻说,“也别责怪你的秘书,这是紧急会议。贤者亲自下达的命令,我也是刚得到紧急通知。”
“竟然这么着急。”老人眉梢露出惊讶的弧度,“好多年没有召开过临时会议了吧,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1962年,加勒比海,古巴导弹危机。”男人耸肩,“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老人撇撇嘴,“我记起来了,阿美利加试图用流亡分子颠覆古巴政权,在吉隆滩惨败,入侵者被人家打的屁滚尿流。不安分的国会山面前,和平真是脆弱。”
年轻人说,“我们那时好像担心一旦爆发核海战,水底引爆的核鱼雷会扰动海底结界。
当时红色巨人的水下核潜艇编队和附近对峙的个航空母舰编队上的核弹头当量加起来超过3000万吨。旧日支配者位于海底的空间封印也许会被爆炸波及。”
“别管旧日支配者了,核弹引发的核冬天就可以灭绝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我还记得那两周里会议厅中总是摆放着一根十几米长的雪茄状物体。”老人挥舞着手中烟叶。
“苏联T5核鱼雷的模型,当量一万一千吨,一枚就可以覆灭整个舰队。深水炸弹逼迫下,B46号潜艇差一点就把它射出去了,它爆炸的那刻就是人类的末日。”
“可最终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年轻些的长老话语中流露出不满。
“这是贤者的意思。”老人耸耸肩,用雪松木枝条把雪茄点燃,“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我们不可以干扰到任何正常社会的发展。”
“即使代价是死亡?”
“就算代价是死亡。这是联合会的铁则,过线的人过手剁手,过脚剁脚,过头剁头。”
“听说以前不是这样……”
老人抬起手,做出制止手势。
“有些话等你做到了贤者的位置上再说。关于这次会议,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我们也许找到了风语者。”
清瘦男人压低音量,把这个惊人的秘密告诉旁人。
“风语者!我还以为永远失去了他,只是现在怕有些晚吧。”老人没有表现出对方想象的惊喜。
“迟了几十年,还来得及教会他引导自己的力量么?”清瘦男人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谁知道呢,迟来总要比不来好。”
老人摇头说,“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这些年风语者一直落在旧日隐修会的手里。
三十年了,还可能让他忠于我们么?
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隐修会试图唤醒哈斯塔的现场,我们就感受到过风语者的气息,我还以为他死在那次失败的仪式中了。”
“我见过风语者了,样子不超过二十岁。年龄和在卢旺达感受到风元素震动的时间对不上号。”坐在他们身边的女性长老突然插嘴。
“有些秘术有抗击衰老的能力。三十岁,二十岁。不过差了十年。混淆起来不是没有可能。”清瘦男人说。
“驻颜秘术还能有改变肤色的能力么?”女性长老翻动着刚刚由侍从下发到他们手里的档案,“这上面显示在卢旺达孤儿院里被带走的小孩子是一个深色皮肤的男孩,而我看到的那个人是一个皮肤白净的东方人。”
“奇怪,这是什么意思。”
人们开始切切私语。
无数目光落在会议厅主位座椅上方,高背雕花座椅上空无一人。
“贤者呢?现在已经过了会议开始的时间,他为什么还不出现!”女性长老声音中带着怒气,“这样玩忽职守真的好么?他已经缺席了多少次例行长老会了。”
“窝在办公室里已经快二十年了吧。他确实是做过皇帝,我们的贤者不应该是君士坦丁十一世么。还是我记错了,其实是万历万岁爷。”一位出身震旦的长老出言嘲讽。
会议厅里传出轻微的笑意。
“阿芙洛狄忒长老,你是贤者的秘书,贤者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有很多种含义,也有很多种回答方法。
意味不明的问题落入耳中,女孩睁眼扫视片刻,又闭上琥珀色的眼睛。
“肃静。时间到,会议开始。”
白发鹰钩鼻老者敲响了高悬在会议厅天花板上的青铜巨钟,侍者立刻走出房间,并从外侧推掩上大门。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