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宇看着她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些透明的星光,说过“再见”后,就转身进了往孤儿院的大门走去,曹院长在门口等候已久了。
婳婳与曹院长相视一笑,眼神接触间读懂了对方的心意,婳婳朝院长挥手告别,准备离去。
婳婳正想转身搭刚才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却不曾想,刚刚停车的地方,此刻却空空如也。
一转身的功夫,出租车就不见了身影,只有陈迟生单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路灯下静静地等着她。
婳婳急忙小跑过去,问道:“车呢,不会自己就开走了吧?”
陈迟生摆摆手,表示自己很无辜:“那司机说,他有急事得先走了,让我下车,没办法。”他无奈一挑眉。
婳婳淡淡地说道:“然后你就让他自己走了?”
婳婳迟疑了看了他一眼,明显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陈迟生皱眉,装作委屈道:“那司机说有急事,他看他那么着急的样子,我就让他先走了,有问题吗?”他有几分懵懂地望进她的眸子里,带着被质疑的委屈。
婳婳先是浅浅地笑了几声,似是自嘲,又像是在轻嘲他。
“那请问,好心的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回去呢?”婳婳用她的那一双清透的眼睛看着陈迟生,语言中,含着些许的笑意。
陈迟生白到有些病态的脸,难得一丝血色从他的下巴蔓延到了耳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许尴尬。小姑娘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现在很晚了,最后一班夜车也没了……实在不行,我送你回去,刚好我也在那个旅店定个房间,不然我这么娇弱,可受不了露宿街头这罪。”他把脑袋凑到她面前,无比的正经。
婳婳眼中含笑的推开他作怪的脑袋,“这样啊……那就更得让你吃吃苦头了。”随即脚后跟一打转,转了个身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背过身她温柔的笑意隐于黑夜。
“小没良心的,亏得我一回江镇就马不停蹄地跑来找你,对老子这么狠心的嘛。”陈迟生并肩跟上她。
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她走,他追的日子……
她在哪,他的光就在哪,无论山高水远,他都回追随到底。
走着走着,小镇街道上忽然明亮起来,恰似白昼凃燃了光阳。这时一盏盏路灯开始明目了,是一字两行排开的路灯又开始深情的邀月了。路灯瞬间的明亮把慢慢沉幕的夜色互相比拟起来。朦胧的夜色更加诡秘,柔弱的黄昏,显得路灯的光线更加明亮。
婳婳忽的想起了自己的重生,可能是今晚的风有点醉人,又或是眼前的景色真的很美,还可能是……身边的人不同吧,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个虚幻的梦,醒来身边依然空无一人,他只是个自己虚幻出来的影子……
她看着眼前的万般美好,绯红的唇微微勾起,她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再问陈迟生,“命中注定的人,过去的事,是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逃离……”
她抓一把身前洒下的光,眼中有几分迷惘。
好像如今的所有事情都印证了上辈子的走向,除了中间细节有偏差,可件件结局都改变不了。
她下午收到了江父发来的消息,他们得换个地方生活了……
陈迟生扭头看了看看婳婳,昏黄的灯光下,少年静静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大多数时候,他觉得单单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待在她身边也让他觉得这样的岁月静好。
她那句话问得突然,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她在烧烤店外脱口而出的话,莫名让他有几分心慌,像是有种自己掌控不了的因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对自己造成威胁。
他眯了眯眼睛,认真想了想,随口说道:“命中注定的人,你可能真的逃不掉,但是过去的事其实也不必那么执着,放开一点,或许会更好。纵使纵使你人生中出现过什么困难,但是那便是生活。人是要生活的,人也是应该往前看的,你怎么知道往前看就不会遇到更好的人……更好的事呢?”
“纵使往事应该追忆,但是也许我们有时候就不应该继续沉溺在往事里。人生如棋局,既然你下过一步,又何必太过在意上一步呢?”
陈迟生难得深沉了一回,以前他总觉得在讲台上给他们讲大道理的文文绉绉的老头子,让人生厌,可他对她,愿意做她唠唠叨叨的老头子,年轻时与她无话不说,等他们两个老了,他依旧还会是不厌其烦跟他絮絮叨叨的老头子。
婳婳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忧伤,但那丝忧伤很快就隐没在了她黝黑的瞳孔里,似乎这一抹忧伤,从未出现过。
“……是啊,过去的早就过去了,何必执着……”话落,她反倒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打量着陈迟生。
“但是!”他突然板起脸,“你不会再遇到比老子更好的人,首先,老天不敢让你遇到,其次,有我在,他就不会出现。再之,你敢想一个试试。”他危险的眯了眯眼。
突然,她莞尔一笑道,“没想到啊,外人眼中向来不与我们这些宵小之辈打交道的冷漠校霸,有朝一日也会给我灌这种心灵鸡汤。”
她起了调侃他的心思。
“老子只对你温柔,我怎么会对你冷漠呢,再说你不是别人,永远都不是。”他弯下腰,环着她,认真的眼眸探进她的眼睛,还特意重复了那句话。
在他容不得自己逃离的黑眸中,她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执着与偏执。
婳婳突然笑了,抬起手摸了摸他有些扎手的黑发,她怀念曾经红发张扬的他,却喜欢如今在自己面前毫无棱角的他。
看他乖乖让自己揉头发的模样,她想到了书上说的,男生的头摸不得,其实被人摸头,在无形之中有被别人当成小孩子的意思,可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制止过自己。
她看他突然觉得他真真是有些可爱。
“嗯……”婳婳故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不在意,云淡风轻地说,“你、你干嘛跟我解释啊?”
陈迟生似乎是有点上头,依然抓住她的肩头说:“因为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桥上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婳婳总感觉刚刚看到了他的脸有那么一丝的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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