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过去,他们早已经疏远,他还是徐皖州,只不过他不再是那个围着小丫头转的徐皖州了,但他儿时决定的事情他一定会履行……
婳婳刚上楼,从楼梯暗角处走出一个人,那人气质淡雅,眼中凉薄,她时常会想,如果徐阿姨没有发生那场车祸去世,他是不是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皖州哥哥。
他冷淡的眼眸径直与她精致的眼眸撞了正着,“皖州哥哥……”无意识间,话已脱口而出。这双熟悉又陌生的黑眸里,曾经装满璀璨星辰。
“哥哥的眼睛总是亮亮的,婳婳好喜欢。”是她小时候最常挂在嘴边的话。
过去,她看不懂他的淡薄,单单觉得是因为母亲的意外去世,他逃避现实,让自己沉浸在安静的世界里,把其他所有人排除在外,包括她在内。
可刚刚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他片刻的痛苦,挣扎。可很快又被冷漠所代替。
他一怔,儿时的所有被他强制埋藏起来的记忆如洪水猛兽般,险些将他几万个日夜修筑起来防线击退得溃不成军。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凉薄,眼中一抹寒潭波澜不惊。
“你知道他是谁?”他不回答她,移开目光似随口一问。
“城江中学的陈迟生。”她不懂他突如其来的问题。
不知道是她话里的哪个字眼触怒了他,让他的语气一下没控制住。
“知道他是谁还跟他靠得近,你是真的蠢。”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婳婳莫名其妙被他说了一通,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怒了他,让他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对她。
她依然以为他还在计较小时候在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她没能陪着他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可她也是身不由己,她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娃娃,她决定不了什么。
“可能是真的蠢吧,你知道的,小时候大人一时没看住,从椅子上头着地摔下,笨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嘴里的大人是他啊,他怎么会记不得,哪怕最后她没事,可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处在自责内疚之中。
“对…对不起,可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徐皖州眼中终于惊起了一丝波澜。
“可我也以为你还记得,你不需要道歉,小时候我们说好的,皖州哥哥无论做了什么都不用道歉,婳婳都会原谅,因为那是徐皖州。”
她凄怆的望向他眼里,试图唤起彼此儿时的回忆,让他不要再沉溺于自己封闭的世界下去了。
他垂下眼帘,掩盖住眼里复杂的情绪,垂在两侧的双手握紧,衣服遮盖之下,是鼓起青筋的手臂,那是他丢盔弃甲的最后的隐忍。
是了,他在挣扎,婳婳看到了他的痛苦挣扎之色,她给他时间。
过了良久,她听他薄唇亲启,“好”。语气依旧淡漠,可他能主动试着打开心门,这已经是婳婳猜想过的最好的结果了,婳婳想过这最坏的结果是需要她打一场持久战,方能解开他心中的郁结。
一股巨大的喜悦几乎要冲破她的胸膛,激动之色已经喜形于色,“好久不见,皖州哥哥。”她欣喜的伸出手。
徐皖州淡漠的眼神落在了她那只伸向他的手,一如她小时候摔倒那般,她把小手掌伸向他,每每这时,他总是无奈的笑着拉她起身。
一样的场景,他记了十六年,念了十六年,盼了十六年,等了十六年,也就十六年。
他心里轻嘲自己。
可这次,他毫不犹豫的握住她娇小的手,“好久不见。”
他扯扯僵硬的唇角,许是不常笑的缘故,他笑得极不自然,却好看万分。
少年翩若惊鸿,少女娇美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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