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娘……”何澄玉心一急,伸手,插入两扇门中间。
“嘶……”
门,将何澄玉的手,狠狠的夹住,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离心里生了丝愧疚,连忙开门,瞪着他。
何澄玉缩回手,轻轻呵着气。
弯腰,用另外一只手捡起地上的花束,递到离面前,暖暖的笑意,在唇角眉梢漾开,“我知你恨,但恨,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学会,用爱,用包容,去化解恨吧。”
离定定的看着她,不知他意欲为何。
“唉……”何澄玉轻叹一声,“我知我说再多,你也不一定能听进去,但,莫姑娘,大哥本就是无意冒犯,事情到了这一步,全是你的过份执着,到头来,两败俱伤,得了势的可是其他人,你,可懂得?”
离依然不出声,眼底,露出一丝怀疑。
她不知,他今日里与她说这些,到底是出自何意。
“我只与你说这些,其他的,你便自己想吧。”他顿了顿,倾身上前,附于她耳边,轻声提醒,“要提防皇嫂。”
何澄玉说罢,便转身离去。
离如坠五里云雾。
提防莫涵?
他何出此言?
待她想细细追问时,却只见那抹白色的身影,匆匆消失于雕花拱门外。
清风袭来,带着些许的凉意。
朝阳升起,将她手中的那束洁白的花束,染上金晕,煞是好看。
而她,却无心欣赏。
远远的,便见着武建带着人,向偏殿径直行来。
近得前来,武建先是微微一怔,拱手道:“宸王殿下请莫姑娘去军营。”
军营……
突然想起,昨夜时的那个监视她的宫人。
冷冷一笑,一个女人会被人带去军营,定无什么好事。
只是,他既然让她去,她哪有不去的理由?
山明水秀,夹于山水之间,是一方广袤土地。
何军营便设于此。
何晓佐坐于将台上,气势凛然,浑身透着一股王者的霸气。
武建将离带来,他只是轻瞟一眼,便淡淡的笑了,“你居然还活着。”
“很失望是吗?”离亦冷笑,手不自觉的握紧。
他以为她听到阿琐死的消息,会自杀么?
对,她是想过。
但她却不甘,为何她要让他好过?
何晓佐听后,并不怒,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如你所坚持的那般深。”
离对着朝阳,漾开一抹淡然的笑意。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
计划,已经开始。
何晓佐只觉得无趣,挥一挥手,武建便带着一行人走上将台。
白玉为冠,面若儒生,一身白衣翩然若风,下摆处,一枝荼蘼迎风绽放,散着若有似无的微香。
只是,他却是坐在椅上。
双脚,被铁板固定住,无法动弹分毫。
离顿时呆愣当场,目光定定的锁着那人,浑身颤抖不已。
阿琐,那人居然是阿琐……
“惊讶吗?”何晓佐侧头,微笑,“若是你昨晚自杀了,今天的戏码,本王还真不知该何安排。”
他的话未说完,离已奔了上前,捧着那人脸庞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哽咽问道:“阿琐,你真是阿琐么?”
“是我。”秦琐微笑,抬手,抚上她的发,皱眉,眉眼间,满是心疼,“你,瘦了。”
离心中,哀痛不已,抱着他,哀号出声。
可蛊,已落下,她要如何才能取得出来?
“很感人的场面。”何晓佐冷哼一声,不屑一顾,挥手,立即有人上前,硬生生将两人拉开。
“离离,不怕。”秦琐绽开温和的笑意,在夏末的山谷中,令草木为之变色。
离被人拖到何晓佐身侧,含泪,却依然笑得甜美,重重点头,“我不怕。”
话虽如此,可她哪里是真的不怕?
何晓佐,绝不会如此便放过他。
果然,将台边,一根成人腰板般粗的铜柱高耸,秦琐被人绑在上面。
铜柱另外一边,正架着火,不停的烧着一口大锅,锅中的香味溢出。
令离嗅出锅中之物竟然,是油!
离浑身不住颤抖。
现如今,她要如何才能保全得了他?
“是不是想保全他?”百时晓佐看着她浅笑,双眸闪着繁星般的光辉,却在瞬间,闪过一丝寒意,勾起唇角,冰冷如霜的笑意,将夏末的骄阳灼热狠狠扯破。
离突然间冷静下来,定眼看着他,“所有的事本就与他无关,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折磨他?”
“为何?”何晓佐抬头,轻声叹息,“只因,他本不姓秦!”
那叹息如烟似雾,又带着浓烈的怨与恨。
那怨,是在怨她的不知情,那恨,又似恨他入骨。
离微怔,“什么?”
何晓佐扯动嘴角,摇头浅笑,“你一直以为,我恨的是你?所以才会对他如此,是么?”
“不是么?”
“你太高估自己了。”何晓佐讽刺的笑着,“说实话,最开始,我的确很气,很恨你,但,随着事情的发展,似乎一切,都像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一般,既然有人想让我钻套子,那我不钻岂不是对不起那人?”
“你的意思,是说阿琐……”离错愕,转头,看向秦琐的方向。
阳光下,秦琐依然笑如春风,丝毫没有大刑将至的痛苦与害怕。
双眸如皓月般,天地顿时失色。
“离离,你,相信我么?”
离浅笑,点头,“我相信。”
如此简单的阿琐,怎会是何晓佐口中那个心计颇多,城府深沉的人?
何晓佐笑,笑她的痴,笑她的傻。
却也,更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情,究竟深到何种程度。
当然,更重要的,是让秦琐说出,那些他想知道的事情。
向武建使了个眼色,武建便立即发令。
油锅里的油,便被人舀出,缓缓注入铜柱顶端。
却不见一滴洒落出来。
原来,铜柱中间是空的,滚烫的油注入后,整根铜柱便会在瞬间烫起来。
秦琐的背部,或许,会皮肉模糊。
如此残忍的一幕,看在其他人眼中,定是触目惊心,不忍看下去。
所幸,秦琐被人绑得较高,落下的油,聚集在铜柱的最底端,并未伤着秦琐的双脚。
秦琐脸上,却丝毫不见痛苦的神色,淡若晨光的笑意,如风般,萦绕,缓缓散开。
离亦是,迎着初升的朝阳笑得灿烂。
眼底,却是含着泪的。
“秦琐?本王是仍叫你这个名字,还是该叫你真实的名?”何晓佐缓缓上前,抬头,看着钢柱上笑的秦琐,笑问道,“你背后的组织,到底有多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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