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清晨的第一缕温暖洒进房间,暮晴悠悠转醒。
昨日从澄园回来,已经接近凌晨,简单冲洗过后,她倒头就睡了。
而今日,她有重要的事要办。
自母亲沐茵去世后,女人旧日长住的房间就一直保留着,暮晴每年只要回了沐家老宅,必会亲自动手,将那里打扫的一尘不染。
沐家老宅自暮晴的外祖父去世后,就辗转落到了景知止手里。
而在那之后不久,景知止又将叶妧同叶斐也接来入住。
现在,与其说这里是沐家的旧址,倒不如说是景家的新宅。
沐家的旧仆都已被景知止驱走,如今留下来负责这里生活事宜的,都是后招来的管家和家佣。
家佣是个势利眼的,一向巴结叶斐,暮晴不放心将沐茵的房间交给她们打扫,所以从不允许她们碰那间房。
当推开沐茵的房门时,暮晴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僵硬在原地,搭在把手的纤指猝然收紧。
沐茵乃真正的名门淑女,大家闺秀,温柔自律,万事都有条有理。
她的房,澄净明澈,书香浓沉。
首饰、书籍、钢笔、零碎的小东西,都有独属自己的小家。
而此时,映入暮晴眼帘的,是不堪入眼的杂乱无章,就算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也不为过。
沐茵的东西还在原处,但不仔细看都很难分辨。
地板堆放着各种废弃的桌椅板凳,原本一尘不染的床单什么烂芝麻的东西都有,甚至连花园里用来装野草的麻袋子都被随意丢在房间里。
暮晴原本清澈的双眸里,阴暗和怒意瞬间盈满瞳框,她抿了抿唇,直接窜到了老宅的另一侧。
叶妧伤了脚,不方便走动,此时家佣正在她的房间里,帮着端茶倒水的。
暮晴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带起飞旋的冷风,门哐当哐当地撞在后面的墙壁,发出剧烈的轰响。
家佣和叶妧均惊吓地僵住,就连家佣手里的玻璃杯,也“啪”地一下,裂开在地,溅了满地水渍。
还没待两人反应过来,暮晴一个箭步前,狠戾地直接揪起家佣颈口的领子,满眼通红:
“我母亲的房间,任何人不得擅动,你是不知道么,谁准许你把废物都丢在那的?”
女孩身像是卷了瑟瑟秋风,带着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寒凉,眸间都透着极力的狠。
家佣被暮晴吓到了,她还从未见过这位不得宠的大小姐像现在这般恐怖,仿佛平日只是清冷的一个人,现在突然被阴鬼附身,来向她索命的。
她的领子被暴.戾的力道死死揪着,甚至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惊恐地看着暮晴,气息急促而不稳,艰难地动着手指,指向叶妧:
“是小,小姐,还,还有夫,夫人准许的。”
暮晴转而看向叶妧,目光玄寒,带着三分锐气,怒色荏苒:
“你让的?”
叶妧属实被这样浑身充斥着暴戾因子的暮晴吓的不轻。
平日里暮晴懒得理会她们母女俩,几乎能保持沉默就绝不说话,除非暮晴心情不好时她们在暮晴面前蹦跶,女孩才会说几句,但顶多也就是出口的话不怎么好听。
但暮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踹门直接动手。
这也就是为什么叶妧同叶斐不要命,三番两次敢于在太岁爷动土的原因。
然而,沐茵是暮晴的底线,她们这次算是中奖率非常高,彻底惹怒了女孩。
“我,不,不是。”叶妧舌头都在打架,两瓣唇止不住轻颤。
但她四下躲闪的目光,已经彻底暴露了她的心虚。
暮晴松开家佣衣领的瞬间,家佣都耐不住冲劲,向后趔趄了两下,直接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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