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她喝完牛奶,他都会这样用指腹替她抚去嘴角的牛奶渍。回忆的种种和现实世界重叠交叉,她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双眼怔然无神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霍青的手紧紧握成拳。
而林诗音,紧张的将头缩在厨房门后,大气不出一声。
她早就有所察觉,李夕跟这个新来的副总之间,似乎有些什么,奈何两人隐藏得太深,每当有些蛛丝马迹的时候,又被沈岩的冷情和李夕的冷静给敷衍过去。
可是今天,沈岩当着她和霍青的面跟李夕暧昧,是想要昭告天下了么?
林诗音那边还在胡思乱想,霍青却已经沉不住气走到李夕面前,不露痕迹地把沈岩的手拨开,握着李夕往饭厅走,沉声道:“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岩站在原地冷笑。
一个余泽野还不够,如今连霍青都急不可待的要保护她了么。
吃完饭后沈岩便起身告辞,李夕忙着收拾碗筷,林诗音吃完饭就躲房间去了,只剩下霍青送客。
霍青硬着头皮送沈岩下楼,等沈岩从口袋拿出车钥匙,才发现那辆豪车的主人竟是他。
“原来沈副总喜欢enz这种张扬的车。”霍青的手在银白色的流线车身上轻轻划弄,一语双关道:“恩佐法拉利速度太快了,这个城市的路太挤,怕是塞不下。”
确实,enz目前在车市的排名位于世界第一,属于有钱也买不了的顶级奢侈品牌。一向低调内敛的沈岩竟会开这种车,着实让霍青大吃一惊。
其实他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看这辆停在门口的豪车,当时还纳闷谁这么有空,肯烧钱似的花个两三千万买这种车。没想到居然是沈岩,如今愈发觉得这男人像个谜,令人捉摸不透。
说话间沈岩已经坐上了车,完全不理会他先前的调侃,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她曾经是凤凰,虽然现在沦落成了麻雀,你也配不上她。”
霍青抿嘴浅笑,双手撑在车窗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竟然沈岩已经将话题挑明,他也没必要再和他继续兜圈子,“配不配得上她,跟你没关系。她现在是我的人,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可惜的是她并不爱你。”沈岩抛下这句话,按下启动键发动油门驾车离开。
霍青望着那辆魅影般的车子消失在转角处,耳边仍余留下轰鸣的引擎声,以及他先前说过的话。
可惜的是,她并不爱你。
他怅然若失地叹息,她何止不爱他这么简单。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爱她。
沈岩疲惫不堪的推开房门,声控灯亮起,照着他宽大冷清的客厅。
他将钥匙丢在玄关处的吧台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替自己倒了大半杯,孤单伴酒,简直是最佳下酒菜,没多久,大半杯红酒就见了底。
他累的不行,干脆关了手机,将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在这宽大的客厅里,除了一套悬挂在墙上的家庭影院,以及他如今躺着的沙发,几乎没什么能称得上家具的摆设。
六十寸的电视悬挂在客厅正中央,边上是满满两排的巨型书架,这是幢面积五百多平米的独幢别墅,房高足有三米。书架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顶,每隔三行书柜,就放置一个木制长梯,柜子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
想起那个充满温暖的房子和厨房,他不禁心生倦怠。其实并非是霍青给她的房子装修的多精致奢华,只因那间房子里有她在,因而每一个地方都充满味道,家的味道。
而这里,不过是一个用钢筋混泥土搭建起来的空壳。
浴室的玻璃移门被推动开来,莫恩雅只裹了一层浴巾,身上的水渍还未擦干,顺着修长紧致的小腿滴落到地上。
赤着的双脚踩在铺满大半客厅的羊绒毯上,悄无声息的靠近躺在沙发上浅睡的男人。
他睡得极浅,眉宇紧蹙。莫恩雅俯身,轻柔的抚过他紧锁的眉心,却不小心惊醒了他。
她嘴角带着一抹甜美的笑意,柔声问他,“吃饭了么?”
他还未清醒,酒意未肖仍有些醉意,朦胧不清地唔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我听祈山说你不在公司,我以为你回家了。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你回来,刚洗好澡打算回片场呢,晚上还有场夜戏要赶。对了,你饿不饿?我打电话叫外卖。”
她的声音始终轻柔,甜甜的声线带着一丝妩媚,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起初还觉得莫恩雅有着一副迷人的好声音,如今却觉得
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
似乎掺杂了太多东西,反倒让他心烦意乱。
他止不住的想念李夕淳净美好的声线,总是大大咧咧地喊他的名字。她给他起了很多外号,沈小萌,沈阿呆,还有她常叫的沈笨笨。
他摇头,先前那一餐饭他吃的太过印象深刻,他从未料到李夕的厨艺会变得这么好,好到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也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莫恩雅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挲,却舍不得离去,俯身在他耳边呢喃了声,“阿岩,我们已经好久”
抿了抿唇,她有些羞于将之后的话说出口,许久才开口道:“没做过了呢,今晚可以么?”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莫恩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失落,却又挽起一抹笑来,“你也累了吧,那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
她缓缓起身打算换好衣服离开,留在这里,只会让她仅存的自尊在他面前消失殆尽。
她已经说出这样卑微的话,难道他还不懂?
回国到现在三个多月,他几乎没有再跟她亲密过,除了在莱钰集团电梯里的那个热。而那个的目的,至今仍是个谜。
她心中有疑问,却始终默而不语,因为她想等他解释。
就算他给她的解释是因为工作太忙,理解牵强她可以理解,也能够相信。可是他却连一个让她相信的机会,都不给她。
就在她离开的瞬间,沈岩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温软的手腕,细得好似玉瓶,一捏就碎。
沈岩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她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细长浓密的睫毛上,依稀可见睫毛膏的痕迹。
他能理解,她的职业是明星,是演员。她需要时刻保持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示人,她戴上这层面具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已经学不会卸下。
哪怕在她最爱的人面前。
该死!
他戒酒这么多年,今天差些因为这该死的酒精犯下不可弥补的错。
“沈岩”她的眼睛被泪水氤氲开来,她哽咽着问他,“你究竟把我当作是谁的替身?”
“我没有。”说这个谎时,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他将浴袍披回到她身上,起身将衬衫钮扣又一粒粒地扣了起来,声音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清,“晚上不是还有夜戏么?我送你回片场。”
“不用了。”莫恩雅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披上浴袍到浴室换好衣服,临出门前,背对着沈岩留下一句,“沈岩,我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门被她轻轻阖上,沈岩重新坐到沙发上,眼角望向沙发的另一角。
那是她曾经最喜欢坐的位置,紧挨着他的左边,将双腿蜷缩起来靠在沙发上。倦怠的时候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有时看电影看到深夜,她干脆就靠在他怀里睡着,再等他将她抱回卧室。
李家的别墅在李天栋入狱后,就被政府接管。他费了不少功夫,拖了不少人,甚至动用了沈孟钧的关系,才终于将别墅买了下来。
他甚至将原先在李家干了二十余年的王婶接了回来,照原先的工资支付,让王婶看管李家别墅。因为冥冥中他觉得,有朝一日李夕会回来。
他想在她最熟悉的地方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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