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醋鱼味道真不错。”虽是大清早,看着满桌子的菜式我还是食指大动,连连称赞道。
“娘娘,未央宫新来的厨子都是陛下吩咐人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名厨,这菜式的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你还说呢,前几日你不让我吃这个、不让吃那个,我这胃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真真是饿坏了。”
“娘娘,奴婢这是担心你的伤势,您说您这一伤便是五日了,陛下体恤您劳累免了六宫的请安,但娘娘还是要多加注意早些把身子养好,否则这六宫还怎么时时以娘娘为尊?”
“不过只是免了几日的晨起请安,怎么就能如此严重?”
“娘娘,这后宫的风波从不逊色于前朝,六宫的眼睛都生生得扒在娘娘身上呢,娘娘言语行事都要多加注意。”
“芳云,”我伸个懒腰:“这话你都说了多遍了,我都听累了!”
“是是是,奴婢不说便罢了,好在陛下疼娘娘,已经允了蓝公子进宫看望娘娘呢。”
一提起这是我便开心,前天夜里洛殷离来一起陪我用晚膳,见着我闷了几天神思倦怠,便说这几日碰巧赶上去年冬天酿好了的酒要送往宫中,因为隐都极其看重酒业,酒业与盐业都是连带着与官家挂钩,所以酒水的一切往来每年哥哥都会去往宫中汇报明示,更何况哥哥从前便说过母亲的姑母是已故了的太皇太后母家的人,与皇室沾亲带故的更是极受皇室礼待。
“娘娘!娘娘!”墨笙那丫头突然急火火地跑进寝殿内,脸上除了如花儿般的笑容脸颊上还带着片片红晕,仿佛是见着了情郎似的。
“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急匆匆的。”芳云斥责道。
墨笙总是动如脱兔,芳云也经常斥责她,不过这回回斥责之后墨笙还是副小女孩家。
“娘娘,是蓝公子!蓝公子已经在未央宫宫门外了。”
“真的?”我微微一愣,蓦地站起,也顾不上腰间的疼痛,扶着芳云匆匆走出寝殿。
“哥哥!哥哥呢!”
“娘娘!您慢点儿!”
“哥哥!”
未央宫十五尺的赤色宫门被四名侍卫缓缓打开。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这十多日的欢脱甚至都让我忘却这深宫的寂寥悲凉,直至我站在这宽阔的未央殿殿外,望着就在我不远处却隔着扇高高宫门的哥哥,我突然觉得我与他离得好远,兄妹之间的欢愉时光仿佛都已是前尘之事。
“哥哥!”话已到嘴边,我想喊出声可却已是哽咽无声,只得颤抖着唇,远远地望着哥哥。
哥哥还是那副好看的模样,穿着那一身十分衬他的靛青色长袍,我一直都说哥哥生得好看,即便是在这深宫中他那身长袍虽显得朴素单调但却丝毫不减他的风采。
“好了,如今见着了怎么还哭上了?”哥哥笑了笑,依旧是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手里依旧是拿着那东方白鹳玉骨扇。
我瘪着嘴,拼命忍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草民蓝家长子蓝氏亦安拜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哥哥突然拜倒,我慌了神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哥哥!”
“娘娘,先君臣后兄妹。”
心下虽是百般不适与难受我还是松了手,见哥哥礼毕后我才慌忙扶了哥哥起身。
“蓝府离宫里不近,哥哥定是累了,快进来吧,”忍着颤抖的声音,我急忙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珠,走在哥哥前面匆匆跨进殿门:“所有人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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