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中走出来,就听到高冷的萧清栀难得用不那么冰冷的语气安慰道:“你放心,你婆娘的事,我六扇门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她白白遇害的。”
路棉眉毛一挑,看来萧清栀是想要收队了,堂堂六扇门的女捕快竟然这么查案,关系户真是到哪都害人啊。
萧清栀正准备喊手下人一起离开,就听路棉道:“等下,曹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大人请问。”
“你是辰时去衙门报案的,也就是说,在辰时之前你就回家了,那你昨夜捕的鱼放在何处?”
“回大人,小人昨夜运气不好,一条鱼都没打上来。”
“你做捕鱼的行当多久了?”
“小人祖上就是捕鱼的,这活计一直穿到小人手中,打小我就跟着父亲一起出海捕鱼。”
“既然如此,”路棉走到篱笆旁,指着破烂的渔网道:“那我问你,既然你精通捕鱼,为何要拿这样一张破网去捕鱼?还是你认为破网也能捕上鱼来?”
曹航支支吾吾道:“昨夜太黑,我没看清,拿了张破网,怪不得没有捕上来鱼。”
萧清栀瞅着路棉咄咄逼人的模样,冷着脸,她没想到原因,而且这癸师懂什么叫查案吗?竟然擅自问话,这是要推翻自己的定论么?还有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不过她也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所以没有打断,静静看路棉的表演。
“那么,我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你是辰时之前就回到家中,发现婆娘不见了,便匆匆忙忙跑去衙门报案,是也不是?”
“是的。”
“那这就有意思了,”路棉走到曹航身前,替他整理好衣襟道:“打了一夜的鱼,衣服却这么干净,连根草屑都没沾,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衣服上还有皂角的香气,我看是刚换上的吧。”
“试问,如果你真的是一回家发现婆娘失踪了就着急去报案,怎么还会在意衣服?再看看你的头发,洗的干干净净,你这破绽也太多了。”
路棉笑道:“那就让我来还原一下案情,你对你婆娘早就怀恨在心,而最近落枫城内的失踪案件闹得人心惶惶,所以你趁着这个机会,就把你婆娘给杀了,杀了她以后,你将屋子里彻底打扫一遍,又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如果我所料不错,那沾满血迹的衣服被你放在灶里烧了,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沾有鲜血的衣服是没法完全烧干净的,所以现在灶台内一定还有衣服的残渣。”
萧清栀对着衙役扫了眼,立刻有两人跑到厨房内,用火钳在灶台内捣鼓一番,然后捧出几片沾有血迹的衣料。
他说的竟然是真的!萧清栀眼角微微上扬,没想到自己想了半天都没有发现疑点的案件,在这癸师面前竟然满是破绽,他到现场也才两炷香的时间,就将案件给整理清楚了,当真恐怖如斯。
但还有一个问题,路棉没说。
于是,萧清栀问道:“那尸体呢?尸体怎么处理的?”
路棉想到屋后仿佛被大水淹过,他微微一笑,从厨房中找到两把卷刃的菜刀,道:“当然是杀人分尸,我想应该被他当成猪肉卖给别人了。”
曹航已经被捕快给控制住,他一脸死相,想不通这个年轻人怎么仿佛是看着他作案一样,将所有细节都分析的清清楚楚,萧清栀见他这幅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路棉说的就是事实,枉她刚刚还被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给欺骗了,当下一脚踹到他身上,道:“他说的是真的?”
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想到人肉被当做猪肉给卖了,饶是萧清栀见惯了命案,也觉得胃在抽搐,她挥挥手道:“带到衙门里,将案情告诉知县。”
“还有一件失踪案,路癸师,你同我一起去办案。”
路棉见萧清栀对自己说话没那么冷淡,微微一笑,果然男人还是得各方面技术够硬才能征服女人,哪怕她是一座冰山,也能在掏出个山洞出来。
……
落枫城,下陈村,村东头,陈山家,四十岁的老母瘫坐在地上,眼泡哭得通红浮肿,另有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抱着龙套衙役的大腿,哭闹着要见哥哥。
衙役被哭闹声惹得极为烦躁,但又不好训斥受害者家属,他眼巴巴地盯着大道,当见到一身六扇门制服的萧清栀和诛邪司癸师制服的路棉时,兴高采烈地迎上来,拱手道:“二位大人,你们终于来了。”
路棉摆手制止了衙役的废话,直奔主题道:“说案件情况。”
“失踪者名陈山,地上那位是陈山老母,这个小丫头是陈山的妹子,昨天陈山和堂弟陈旭晚上去吃酒,据陈旭所言二人一直在海边饮酒至寅时,便醉倒睡在那,等他被路人喊醒时,发现陈旭不见了踪影。”
说话间,一名衙役领了一个吊儿郎当,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到路棉和萧清栀面前,一见到路棉癸师的衣服,陈旭赶紧把身子矮下半截,道:“大人,今早辰时左右我被村西头的阿叔喊醒后,一看陈山没了,我以为他醒了后便抛下我自己回家,故怒气冲冲的来他家,谁知婶子说他并未回来。”
“我隐隐感觉不妙,再跑回昨夜吃酒的海边,在靠海那发现了几个巨大的脚印,”陈旭面色惨白道:“最近乡里流传有邪神上岸吃人,再看到这脚印,我就怀疑陈山被……被邪神掳走吃了。”
在民间,邪神的形象千奇百怪,很多人都把邪神当作吃人的妖怪,其实不然,通过路棉的了解,邪神并不需要吃喝,很多邪恶的仪式,也只是邪神的混乱本性让它们对信徒下令完成的。
闻言,小丫头片子嚎啕大哭,陈山母亲用头抢地哭喊着:“我那可怜的儿啊,你走了让我可怎么过啊!”
有了上一起案件的前车之鉴,萧清栀学起路棉的推理,仔细观察起陈旭,头发凌乱,发间沾了不少沙子,同时衣服上也有少许沙子藏在褶子里,她感到了学以致用的愉悦,对路棉说:“路癸师,据我观察陈旭并无问题,他又提到了脚印,咱们应该去海边瞧一瞧。”
“萧捕头说得对,陈旭,前面带路,我也想看看妖怪的脚印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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