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也在这黄鹤楼题一首诗?”孟浩然笑问。
“不必了。”李白道,“在这首诗面前我自惭形秽。”
“难得你李太白也有这样的时候。”孟浩然笑道。
“别说我了。”李白笑道,“你在江夏怎么样了?”
“还不错。”孟浩然邀请李白坐下,道,“我去干谒韩荆州,他已经让我先在他门下做个幕僚,到了明年,他得到消息堂弟要升迁,他就举荐我去做扬州的县尉。”
“那还不错。”李白点点头。
随即李白想起一事,道:“那你暂时还不走啊,那你叫我来送你。”
“我就是叫你来叙叙话嘛!”孟浩然嘿嘿一笑,“当然,我还想让你也去见见韩荆州,这真是个不错的人。人们都说,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啊!”
李白无奈道:“我说了我还不想出仕。”
“先做做准备嘛。”孟浩然笑道。
“好吧。”李白点点头。
“来我们喝酒!”孟浩然大气地叫了小二来,让其送上一壶酒来。
李白和孟浩然边喝边聊,两人侃侃而谈,李白说了自己做父亲的感受,孟浩然听了很是羡慕。
李白迟疑地问道:“浩然兄长,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你想问我有没有过配偶不是?”孟浩然喝了杯酒问道。
李白点点头。
“我没有娶过女人。”孟浩然谈起此事,脸色一阵灰暗,“我只是有一个心爱的姑娘。”
“年轻时我、堂弟和张子容一起隐居在鹿门山。鹿门山有一个大池塘,经常有姑娘们去那里采莲浣衣。”孟浩然回忆起往事,“其中有一个姑娘,我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就和那池塘的莲花高洁。”
“她的名字就叫采莲。”孟浩然似乎沉浸其中道,“采莲的皮肤就和莲藕一般雪白,面容就和莲花一般美艳。”孟浩然想起她来,似乎采莲的面容就在眼前。
“我第一眼见采莲,就喜欢上了她。”孟浩然道,“可我没想到的是,张子容也喜欢上了她。”
“我们俩几乎是同时追求了她。”孟浩然道,“虽然我们都在一起游山玩水,但是我能明显地感到,采莲更喜欢我一些。”
“直到那日,我看见张子容独自在房间饮酒。”孟浩然道,“我从来没有看到张子容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哭过,在那一刻我想,也许子容比我更爱采莲。”
“后来有一天,我撞见了采莲和子容在一起哭泣。”孟浩然道,“我那个时候心如死灰,终于决定不告而别。”
“我真是个傻子!”孟浩然红着眼圈,灌了一大杯酒,“我在外游荡许久,回到襄阳时,堂弟告诉我,采莲死了。”
“她死了。”孟浩然泪目,“原来那日我所撞见的,是子容要去进京赶考,打算再也不回来。所以两人才哭泣。”
“我们两个做了相同的事,都想着把心爱的女人让给兄弟。”孟浩然自嘲地笑笑,咬着牙道,“可是心爱的女人是能让的吗!”
孟浩然又哭又笑,拍着桌子道:“是我对不起采莲啊!采莲啊,你为何和你的名字一般这么高洁!你为何要自杀,是我们让你受了侮辱!”
“有的男人常常说为了心爱的女人的幸福,甘愿让心爱之女人去找到更幸福的人。”孟浩然大笑道,“全他妈的是自欺欺人!”
李白看着孟浩然癫狂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有谁错了吗?李白不觉得,浩然兄和张子容错了吗,采莲这样的女子错了吗?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误会。
孟浩然安静下来,红着眼圈,挂着泪珠喃喃道:“只是男人的自卑自私罢了。”
李白长叹一声,道:“浩然兄,事过境迁,想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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