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听说你这次的位分是太子殿下为你求来的，进宫之后一定要记得一切以太子为先，哪怕是太子妃进宫以后太子才是你一辈子的依靠记住了。”

老夫人叮嘱万南湘在乌氏耳朵里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羊姨娘那个小蹄子不敬自己这个做大妇的，女儿也是这个德行，这个老婆子分明心已经偏了。

万南湘靠在老夫人身边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就是怕太子已经恼了她了，不过无所谓，大不了进宫之后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万家三姑娘被册封良娣成了上京城里第一人，消息不过即刻就已经传遍了，一下子就是良娣还是陛下的圣旨册封，这以后就算是太子妃进去，要是没有个手腕只怕是都难立足。

不过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陛下之所以给这个恩惠不过是看在了辅国公的面子上，辅国公一家世代簪缨，是跟随高祖打天下的重臣，要不然一个小小庶女也不会坐在良娣的位子上。

这陛下已经赐婚了良娣太子妃难道还会远吗，一时之间心里活络也不在少数。

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能想出来，老夫人也不例外，想要辅国公府能够更进一步，那就要出个宠妃，或许也可以肖像一下更高的位子。

桌面上都是送来的帖子，从前这些诗会什么的也不会专门给自己下帖子，万南湘随便看了两眼，一个都没有兴趣。

香玟端了茶点过来：“姑娘一天都没用什么东西，多少进些，要不这肚里空空也没什么精神。”

万南湘现在确实没有什么精神，不过可不是饿的，婚期定在了开春，细算也没有几个月了，想到以后的日子，万南湘心里总没有什么底，尤其是那人，想到这神色又黯淡了几分：“你们先下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

香玢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分明就是好事，怎么姑娘看起来还无精打采的，香玟推了香玢一把：“那我们就守在外面，姑娘有事便叫一声。”

香玢被推了出去：“我看上次太子殿下对咱们姑娘分明就是喜欢，怎么姑娘还不开心，这是良娣娘娘啊。”

香玟挑眉：“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只要听姑娘的意思就好了，别的不要多说，姑娘说我们就做。”

香玟是羊妈妈的独生女自幼送到万南湘身边情分自然不一样，香玢只是看了一眼里面也没有多说，认命守在了一边。

确实也是折腾了一天了，万南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还是上次那个梦，还是那片火海，还是那个人。

梦中的她一身红衣，脸上满满都是泪花，眼泪一滴滴掉在了地面上，还有郁峋川，为什么看见他心会那么痛，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情绪，痛到无以复加，就好像害怕他会走过来一样。

万南湘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薄汗，这到底是个什么梦，为何自己一下子会梦见这些。

还有那个人，为什么每次都能梦见他，难不成还真是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呸呸呸，才不会对那种登徒子动心呢。

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昏沉，万南湘索性就起来，等会陪着小娘用膳。

香玟听见声音走了进来伺候：“姑娘，方才老夫人院里妈妈过来传话，让姑娘晚些时候陪老夫人用膳，姑娘看看换套什么衫群。”

万南湘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起了那件火红的长裙，使劲摇了摇头。

香玟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懂姑娘的意思了：“姑娘是要什么？”

万南湘脸颊一阵绯红：“我……就那件青色就好。”

香玟没有看出万南湘的异常，只当是姑娘刚睡醒，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一番休整才去老夫人所在万寿堂。

老夫人出身向北侯府，见识自然不凡，从前觉得大姑娘是个通透的，如今看来也是不堪重负，反而是湘儿，她都能想象得到他们辅国公府再往前一步的场景了：“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万南湘最常做的就是伺候祖母用膳，坐在祖母身边这些自然是熟稔：“还是祖母疼湘儿。”

“明日跟着祖母一起去和陛下谢恩，还要面见皇后娘娘，我的湘儿这样好，皇后娘娘也一定喜欢。”

万南湘对皇后娘娘的印象也仅限于上次宴会上的侃侃而谈，想来能坐上那个位子的，大约也应该是个和大姐姐差不多心思剔透的人：“孙女知道，明日谨言慎行。”

老夫人拿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木盒，木盒花纹质朴，光是看这个料子就能猜到里面的东西一定不是凡品：“这个是当年我出嫁的时候娘亲给我的，本来想着要给你挑一门合适的婚事，这个你带着就没有人瞧不起你，可谁知道我湘儿大富大贵，是要嫁太子的命格，我想着又给你添了一些做你的嫁妆，你点点。”

这场婚事摆明了就是两家之间的联姻，是辅国公府与东宫的合作，当初万南湘心里确实是膈应，不想做一个物品，娇贵养好又高价卖了出去，可祖母对自己的情意是真的，万南湘一时之间眼睛有些发颤：“祖母，我的嫁妆单子母亲会准备的，这些还是祖母自己留着吧。”

老夫人老了，看惯了这世间冷暖，清楚这一步迈出去有多困难，进了那扇大门，要是身上没个钱两傍身，可谓是寸步难行。

若是今日要进宫的人是沁儿，老夫人也不会操这个心，可是今日入宫的是湘儿，，羊家当年抄家的时候，娇儿身上根本就没有钱，如何能贴补，自然是自己这个当祖母的出力了：“这里面是城东的庄子，最好的一处，还有十张五十两银票，几张千两银票，还有些金棵子，银瓜子你进去赏人用另外还有一些铺面，祖母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万南湘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是：“祖母……我，我若是进去不得殿下欢喜，祖母可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