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下留人!”
千钧一发之际,林方大再也顾不得洛瑾的命令,猛然大吼一声,随之拔刀出鞘,瞪着一双血红虎目,张牙舞爪地朝场中扑去。
“上!”
趁冷依依四人稍稍愣神的功夫,洵溱突然一声喝令,阿保鲁瞬间会意,可还不等他出手,早已按捺不住的汤聪,却已抢先飞出。
汤聪凭借过饶轻功,宛若离弦之箭一般,在半空中留下一串模糊的身影,终于抢在司空竹将柳寻衣的脑袋拍碎之前,先一步出手将柳寻衣从生死边缘拽了出来。
即便如此,司空竹迅如闪电的一掌,仍旧擦着柳寻衣的额头滑了出去。虽未伤及要害,但刚猛强悍的掌力,依旧将柳寻衣的脑袋震的一阵发木,前额的一块头皮连带着几缕头发,一起被司空竹的掌风搓下,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殷红。
瞬息之间,柳寻衣刚刚所在的地方,青石方砖已被司空竹一掌碎成齑粉。
若非汤聪出手及时,依司空竹的掌力,必将柳寻衣的脑袋拍成烂泥。
“林方大,回来!”
此刻,对于洛瑾的命令,林方大却置若罔闻。他一意孤行地冲到柳寻衣和汤聪身旁,手持钢刀,如一只护犊的野兽似的,恶狠狠地瞪着冷依依四人。
林方大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不惧冷依依四饶恐怖气势,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想杀我兄弟,那就先从我林方大的尸体上踏过去!”
“还有我!”汤聪不甘示弱,抽出宝剑,满脸狠戾地站在林方大身旁,二人一起将劫后余生的柳寻衣死死护在身后。
见到这一幕,本欲挺身而出的阿保鲁,却又被洵溱突然拦住。她一言不发地轻轻摇了摇头,以示静观其变。
场中,冷依依毫不犹豫地将冰心剑直指林方大,凝声道:“你二人休要找死!”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死有何惧?”
刚才,林方大是一时性急,方才不计后果地意气用事。此时,他已渐渐冷静下来,面对四位一等一的高手,若不紧张,那是假的。
不过事已至此,林方大再无退路可言,唯有硬着头皮,一抗到底。
“洛府主!”金复羽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洛瑾,似笑非笑地问道,“不知这是何意?”
先有柳寻衣一意孤行,后有林方大、汤聪抗命不遵。
贤王府一而再、再而三地闹出这种荒唐事,令洛瑾感觉威严不在,颜面无光,因此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
“林方大、汤聪,你们干什么?”邓长川怒斥道,“目无尊长,毫无规矩,看我日后如何收拾你们?马上给我滚回来!”
“五爷,寻衣是我的结拜兄弟,我们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林方大满眼愤慨地道,“如今兄弟有难,我这个做大哥的,岂能见死不救?”
“救?”黄玉郎冷哼道,“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救得了他吗?”
“救不了,那也要救!”
此刻,林方大俨然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他不顾众人鄙夷的眼神,一字一句地道:“我林方大是个粗人,脑袋笨,武功也不济,比不了在场的各路英雄。大道理我不懂,但我知道,既然这辈子做了兄弟,那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不管救得了,还是救不了,做大哥的必须挡在兄弟前边,就算是死,也得是我先死!”
罢,林方大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柳寻衣,咧嘴笑道:“寻衣,大哥没本事,自知今无法从他们四个手里,救下你的性命,是大哥对你不住,希望你别怪我……稍后大哥先走一步,我活着不能救你出水火,死后便替你去探一探黄泉路,也好让你走的稳当些。嘿嘿……”
“算我一个!咱们黄泉路上做个伴儿。嘿嘿……”
其实,汤聪心里有些胆怯,但形势逼人,他最终选择舍生取义,倒也不失为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大哥、汤聪……”
稍稍稳定心神的柳寻衣,先用内力将刺入穴道的银针一一逼出,而后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咬牙站起身来。
柳寻衣一手拎着宝剑,一手搭在林方大的肩头,轻笑道:“我本以为江湖道义只是一场欺世盗名的骗局,但现在看来,是我又错了……你们对我的情义山高海阔,只可惜……我只能来世再报答你们了……”
“寻衣!”
“门主……”
“下去吧!”柳寻衣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微微摆手道,“我不会让你们陪着我白白送死,今日的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与你们无关!”
“不……”
“冥顽不灵,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不等林方大反驳,秦九突然冷笑一声,随之短刀自掌中一翻,寒光乍现,倏忽间已掠至猝不及防的林方大面前。锋利的刀尖直取林方大的心窝,速度之快,令其毫无闪转的余地。
“大哥心!”
危急之际,柳寻衣的眼神骤然一变。他左手将林方大拽至身后,同时右手出剑,笔直地迎上呼啸而至的刀锋。
“门主,我……”
“汤聪,带他走!”
神色慌张的汤聪话未出口,柳寻衣却抢先催促一声,随之挥剑与秦九战成一团。
此刻,林方大的脸上涌现着一股滔之怒。他本想出手助柳寻衣一臂之力,却不料司空竹竟突然挡住他的去路。
“念及洛府主的情面,老夫不想为难你们,休要得寸进尺,不识好歹。”
“老匹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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