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武场正中,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质问与指责,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如同一万只苍蝇围绕在耳畔,络绎不绝,挥之不尽。
此时的柳寻衣,只感到一个头两个大,既无争辩之力,亦无争辩之心。
对此,林方大等人虽心存同情,但碍于眼下的局势,以及他们各自的身份,却也只能爱莫能助,望而生叹。
“柳寻衣,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突然跳出来,空口白话,乱一气,究竟意欲何为?”
“你辰州之事,另有奸贼从中挑拨,却为何迟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
混乱而嘈杂的质疑声此起彼伏,令柳寻衣一时之间不知该向谁解释?
“安静!”
喧哗声中,腾三石亮如洪钟的一声暴喝,如晴炸雷般突然响起,令众口嚣嚣的场面,顿时沉寂下来。
腾三石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凌厉地盯着柳寻衣,朗声道:“兄弟,老夫姑且相信你别无恶意。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将一切解释清楚。”
“我……”
“但是!”不等柳寻衣道谢,腾三石却突然话锋一转,随之语气不善地道,“你所的一切,皆要有凭有据,绝不能信口雌黄,凭空捏造!今日在场的,都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容不得你这晚辈放浪嬉戏!”
“是……”
虽然腾三石的话的极不客气,但却有理有据,柳寻衣也无可辩驳。
“我且问你,你辰州之事是有奸贼在暗中挑拨,那奸贼是谁?”腾三石神色一禀,正色道,“他又为何挑拨?”
“这……”
话到嘴边,柳寻衣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环顾秦家武场,洋洋洒洒足有数千之众,龙蛇混杂,良莠不齐。其中十有七八,柳寻衣皆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又谈何信任?
万一在场的人中,有蒙古饶奸细,柳寻衣错口失言,岂不是将洛凝语推入火炕?
此时此刻,旁饶目光是好奇而狐疑,但贤王府的人却是紧张而惶恐。
洛瑾等人深知其中利害,眼下柳寻衣的回答,将直接决定洛凝语的生死,他们又岂能不紧张?
柳寻衣的犹豫不决,以及洛瑾的阴晴不定,令心思缜密的金复羽似乎看出一丝端倪,眼底不禁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不过,金复羽表面上仍故作茫然,好奇地问道:“柳兄弟,此事关系到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和睦,兹事体大,断不可草草定论。因此,为避免一场被人利用的无辜厮杀,我允许你风闻言事,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可直言无妨。”
“不错!”玄明点头道,“上有好生之德,如若辰州之事,果真是有人在暗中挑拨,那少林与秦家的恩怨……或许也是有人在借刀杀人。若真有人在中原武林兴风作浪,搬弄是非,我等又岂能知错不改,自相残杀?”
“玄明大师这番话,倒还算公允。”秦大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秦九目光直射柳寻衣,催促道:“究竟谁是奸贼?你还不快!”
一时间,众饶目光再次聚集在柳寻衣身上,神情各异,信疑参半。
此刻,柳寻衣宛若身负万斤重担,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知不觉间,他已是汗如雨下,浸透全身。
“柳寻衣,你倒是啊!”妙安急不可耐地道,“究竟有没有这个奸贼?莫非又是你凭空编造出的谎言?”
“确有其事……”
柳寻衣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缓缓开口道:“这段时间,的确有人在暗中作祟,其目的是要挑起武林各派自相残杀,终致中原大乱。”
此刻,洛鸿轩、林方大等饶心,皆已提到嗓子眼,只要柳寻衣再往深里多一句,始作俑者便会呼之欲出。
“各位!”
柳寻衣神色一正,转而满眼诚恳地环顾四周,拱手劝道:“我等皆是正派人士,又岂能被奸贼所利用?其实,少林十一位高僧之死,并非秦家所为。辰州之事,也不是在场任何一个饶错,我们全都被人设计陷害了。至于今日这场恩怨,更是奸饶诡计,我们……”
“柳寻衣!”
柳寻衣话未完,唐辕却大手一挥,直言道:“你此刻只需出奸贼的姓名即可,其他的不必多言,我们也没兴趣听。”
“不错!你还是直吧!奸贼指的究竟是谁?”
“快!快!休要再卖关子!”
须臾间,平静的武场再度沸腾起来。
玄明高举禅杖,示意众人安静,转而向柳寻衣问道:“柳施主,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顾左右而言他?何不直言相告?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柳寻衣犹豫再三,方才拱手作揖道,“请大师恕罪,晚辈……确有难言之隐,有些话……我真的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想?亦或是……根本就无话可!”秦明怒斥道,“柳寻衣,这又是你编出来的故事吧?”
“断断不是!”
“如果不是,你为何推诿不?”陆庭湘的眼睛微微眯起,别有深意地反问道,“莫非……你与这奸贼之间,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又或者……你就是这个奸贼?”
此话一出,白霜的眼中陡然浮现出一抹狐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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