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初轻握着桌上的茶盏的手抖了抖,那茶水颤颤的晃了出来,茶水略微有些烫,可他浑然不觉。
“那只能坐以待毙?”
钟隰华摇了摇头,脸上渐渐浮起了笑意,道:“梨儿怕是有自己的考量,深知硬闯闯不出去,有很能还会送命,岂会轻举妄动。再来如今还没有个准确的证据呢,真假也还不能确定,不过是猜测……”
“我见不是如此吧。我与师姐虽不甚了解这些权力争斗,可是却了解你们,若是没有一定的确信,你们是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
钟隰华闻言愣了愣,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直视了赵礼初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再等几日看看如何,梨儿的决断。”
赵礼初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低下头来,过了好半响才缓缓说道:“师兄为何那般信任梨儿呢?”
“你呢,又为何信她呢?”
“自然而然就这样了,从认识她那时候起就觉得她好似无所不能一般,可现在却真的觉得无所不能。打心底信任,却又打心底害怕。师兄,我害怕梨儿有朝一日会变得比现在更奇怪。”
他都忘了身为东祁权倾一朝丞相之女才是她的真实身份,就像是他的三师兄是南洛太子,将来的南洛帝王。
身份之差,立场之差都极为不同,若是再有些什么,成为敌对方也极有可能的,这些他都知晓的。
钟隰华心中一震,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他何尝不明白赵礼初心中所想,他亦是如此。
若是三国开战,他又该站在哪一方呢,只是他不希望会发生,也不愿去想。
梨儿的想法异于常人,所做之事亦是如此,可是他却又觉得没什么,难不成怪的是他吗?
“要阻止她吗?”钟隰华忽然问道。
赵礼初许久才摇了摇头,他苦笑道:“怕是师父亦无法阻拦吧,梨儿的性子我们最是了解不是吗?”
这话说的没有错,就是因为没办法阻止,所以他才想看到最后,那尽头有些什么,而她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又在她人生中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与赵礼初的不安不相同,四姑娘却是一如既往,此事,正与司徒湛正坐在花园里一边啃着皮烤得酥脆的烤鸡,一边赏着花园里的风景。
脑袋有些放空,招了招候在一旁的婢女笑嘻嘻的说道:“寻些水果来,最好要有那绿得剔透的绿葡萄,我喜欢那个。”
那婢女闻声就连忙跑开了,四姑娘将手里的骨头往一旁的骨头盘子一丢当即就踩上栏杆轻身一跃就飞到了中间,从被落秋塞在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又塞了回去,伸手拨了拨那繁簇的花,露出一只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来。
四姑娘笑嘻嘻的用手拨开土,将那株植物连根挖起,笑嘻嘻的说道:“甚好!”
“那是什么?”一水蓝色衣裳的少女款款而来,站在司徒湛那头,轻声问道。
四姑娘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而是对司徒湛说道:“湛儿,回去了,梨儿许是醒了,让她陪我们玩。”说罢从另一头顺着小道往回廊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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