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琤打开面前厚厚的一摞档案。

翻开首页……

1995.4.14 王晓丛出生。

1995.4.14 王晓丛同卵双胞胎哥哥王晓生身亡。

2001.4.14 王湄，王晓丛生母，车祸身亡。

2007.4.14 王贡，王晓丛生父，心脏病发身亡。

2013.4.14 王保国、王秋莲，王晓丛祖父母，脑溢血身亡。

2017.4.14 王建军、王艳霞，王晓丛外祖父母，心梗身亡。

才看6行，徐琤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晓丛从没提起过自己有个双胞胎哥哥，也没说过六位亲人全在他生日过世。

说明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哥哥。

可，亲人全在自己出生的日子过世，怎么看都不正常。

徐琤接着翻看档案：

“1949年建国后，云南兀颜氏改称王姓，向中国中东部地区迁移。”

复姓兀颜，晓丛全名原来是兀颜晓丛。

一页接着一页，慢慢的，一个不思议的故事展现在他眼前。

茹山镇。

3月里，天气乍暖还寒，王贡一家围坐在一起，他表妹王湄，也是他的妻子，下个月就到预产期了。

王湄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神色温柔。

“表哥，咱们给这对双胞胎兄弟起什么名字好呢？”

王贡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他抬眼看看四位老人的神色，低下头去。

公公王保国说：“湄儿，你知道的，兀颜家族，每一代都是双生子。可——”

王湄打断他，“姆爸，没有兀颜家族了！你们逼死了胄哥，好，我嫁给贡哥；现在我绝不允许你们伤害我的孩子！！绝不！！！”

王湄怒目圆睁，刚刚那抹温柔的神色消失殆尽。这是母狮子保护孩子时的激动表情。

王胄和王贡也是双生子。但王湄爱的是哥哥王胄。

当初，为了守护兀颜家族，王胄自愿献ji。

后来王贡对她百般好，她便嫁给了这个与爱人有相同容颜的男人。

王湄搞不懂。二十一世纪了！大清亡了快100年了！怎么还有人相信巫shu和献ji之说。

更可气的是，王贡性子软，这种表明立场的时候，他总一言不发。

王湄看向自己的父母，希望他们能帮忙说几句话。

母亲王艳霞试探着说：“我们湄儿出生的时候就不是双生子，所以也不一定的。现在都讲科学，要不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父亲王建军也附和道：“对嘛，生下来再说嘛。万一没有不幸发生，两个孩子多好。咱们兀颜氏现在人丁也不兴旺。”

“你们懂什么！”公公王保国呵斥道：“你们俩身上有外族人的血脉。湄儿又是女的，当然不一样。之前因为你们的妇人之仁，”说到这，他看了眼婆婆王秋莲，“非要留下王胄，才酿成大祸。”

他接着说：“王胄也是我的亲骨肉，你们以为我愿意看着他死么？可你们也看到了，那几年，茹山镇是个什么状况。我的胄儿献ji后，才平静下来。”

他说完，除了王湄，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湄站起身来，“我相信科学。不论你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说服我舍弃我的孩子。”

说完，绝尘而去。

Z大航空航天学院，辅导员办公室。

晓丛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烁的企鹅头像，手里拿着电话听学生跟他请假，面前还站着一个交检讨书的男生。

此时此刻，他明白了可可说的那九个数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