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路颠簸的一行人在十天后终于回到了眠城沈家,莫语想着,终于是到了,她骨头都快被摇的散架了,倒不是她娇气,以前也常年在外跑的,一是没做过这么久的马车,再来,就没这么慢的,她想着要是再不到的话,她就打道回府了,这真是不能忍。
站在沈府门外,看着沈府大气粗犷的大门,心里感慨万千,没想到她还真的就进了沈家的门,沈家啊,多年前的噩梦,这会儿看着倒也是没有那么害怕了,看了眼身边的人,突然感觉有些恍惚,不管她来到这里是什么原因,不过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他的妻子,沈家的女主人。
再看沈家的时候,突然就有些胆怯了,这就是以后名义上的家了,虽然是暂时的,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如何,是否好相处,听说他的母亲原是官小姐,想来脾气架子都比较大,哎,突然想跑怎么办......
沈之杨见她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口,想着她可能是一时有些不适应,应该还没有已经嫁作人妇的意识,遂道:“先进去梳洗,然后我带你去见母亲!”见她还是不动,以为她没听到便又道:“你不必担心,万事有我,进去吧。”
门外的小童在看到他们马车的时候,就已经去通报了,想来这个时候,母亲也已经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了,他们要是在外边耽搁太久的话,以母亲的为人定会找茬,他不想她跟着自己回家,第一天就受气。
莫语这才回过神来,整了整衣服带着素月丹芍,跟着双铭进府,一路被带到了一座院门前,上书谦安院三个字,这时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观察,所有的心神都被眼前的人吸引,之间那人微微一拜道:“老夫人已在盈月阁等候多时了,请莫小姐随奴婢前往。”
莫语闻言一愣,注意到她唤的是莫小姐而非少奶奶,看来这老夫人是,不承认自己的,也是,想必这么些日子了,肯定对自己也是有所了解的,不承认也在所难免,要是照单全收,她才该奇怪呢。
“这一路行来,风尘仆仆的,如此去见老夫人怕也失礼,可否容我先换身衣服,整理下仪容再去?”
“也好,只是夫人待候已久,还望小姐快着些,奴婢在此等候小姐一起。”说完,垂首站在一边。
莫语一进门,丹芍就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素月吓了一跳道:“丹芍,这里是沈家,不是别院!你不可如此放肆。”那人还在外面呢,让她听到了,到老夫人面前多嚼舌根就不好了。
“这沈家的老夫人也忒奇怪了些,哪有人一进门,连喘口气儿都给的时间,就急着让去见礼的?还有,什么叫莫小姐?我们夫人是,少爷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带回来的没名没份的女人,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丹芍气得眼睛都红了。
莫语安慰道:“好了,我虽是你家少爷抬进门的,但进的可不是这个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想必老夫人对京城发生的事也有所耳闻的,不承认我也在情理之中,何况她本就有心仪的儿媳,自是不会对我有什么好脸色,不过素月说的对,这里可不比在别院,你的性子得收着些,不然到时候我保不住你,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说完让小丫头们伺候这净了脸,换了身鲜艳些的衣服,幸好当时想的周到,衣服什么的先送过来了,不然这个时候可有的忙了。
莫语一出门便见到那个丫头还以原来的姿势站在原来的地方,心下感叹,这沈家的御下术着实不错,给素月使了个眼色,素月忙上前递给她一个荷包,那人也不推拒,大大方方的收了。
莫语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我初来乍到的,还望姑娘多提点些。”
那人走在前面不卑不亢的道:“姑娘言重,叫奴婢洛书便好。”说完便不再开口。
莫语见她不开口,自己更是不会再找话说,跟个下人她还不至于放低姿态,来到盈月阁,洛书先进去通报,她们后在外面,良久才又有一个丫头出来请她们进去,不是洛书,不过穿着打扮也不似一般丫头,看着也是一脸的精明干练。
一进屋便见到一个穿着贵气华丽的夫人坐在上首,面庞白皙,眉眼精致凌厉,挺鼻薄唇,看着不是太好相处的样子,心下微微紧张,上前轻声道:“儿媳莫语拜见母亲大人!”说完便俯首跪了下去,身后的素月丹芍也跟着跪下。
赵婉希,掀开眼皮淡淡的看了下跪着的人并不出声,只笑着对一边坐着的人道:“青箬尝尝这茶,不是什么好茶,叫什么名字我也忘记了,好像是扬儿自南边带过来的,说是什么专门给女人喝的,我尝着挺好的,你吃吃看。”
莫语闻言,这才知道原来还有别人在的,她光顾着紧张倒是没注意到,看样子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啊,只是这是沈之杨的母亲,所以她忍着。
“呵呵,母亲就是偏心,我这见天的来请安,也不见母亲拿这茶来给我喝过,这青箬姐姐才刚来您就上了,这我可不依了。”说完撅着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
“沈伯母这里的茶自是顶好的,否则也入不了您的眼,我就是闲来无事,找柔儿玩儿的,不巧您今天好像还有事儿,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便要起身。
“青箬姐姐好不容易来一次的,怎么能才来就走,母亲这里也没什么事的,不过是家里来了客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倒不至于姐姐就走了,走还是去我哪里吧,正好我有一堆的花样子想给你看呢。”说完起身拉过人向赵婉希行礼道:“母亲先忙,我跟青箬姐姐就先去了。”
呵呵,客人?这话说的,看来不仅自己的婆婆不待见自己,这沈家的人似乎都不欢迎自己啊,啧啧啧,自己当初这脑子是怎么的就抽成这个样子了,答应他这种破事儿。
“嗯,正是这个理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说什么都得用过饭再走,别让你母亲觉得又在我这里,受了委屈的。”
何青箬笑道:“哪里就这般言重了,既然伯母如此说了,我也不好太过推脱的,如此我先跟柔儿去她哪里,您忙完了我在过来,陪您说说话。”
“嗯,正式如此,你们且去吧。”
她走到莫语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打量这这个据说是沈之杨千方百计娶进门的女子,因为低着头也看不出什么,倒是不知道她哪里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迷的他不顾一切。
莫语感到有人在她身边停顿了片刻,也不敢抬头,生怕这未来婆婆的不喜,倒不是怕她,就是觉得这是她身为沈之杨母亲,一家主母该有的威严和尊重。
赵婉希看着她伏在地上,头也没抬,心下稍稍安慰了些,倒不是什么不知礼数,不安分的东西,看来那个不孝子还没有糊涂到家的地步。
她慢慢的喝着茶,观察这乖顺的跪在地上的人,良久才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莫语依言抬头,也没有直视她,怕她会觉得不敬,身后的丹芍早就气的满脸通红,要不是身边的素月一直拉她的衣服提醒她,早就站起来了,什么叫客人?什么叫不是重要的人,亏的她原来还想着,他们回到沈家就自在了,就是回到家了,早只如此还不如真的跟着夫人跑了到还好了,省的在这儿受这气。
“也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美人嘛,真不知道扬儿到底怎么想的,非得履行什么鬼婚约,人家明明都已经退亲了,还死抓着不放,真是丢分儿,真是跟什么人就学什么风气。”
“我听说,你不是跟扬儿定亲的二小姐,是那什么跑江湖的大小姐?”
“回母亲的话,因为当时发生了些意外,所以......”
“得,你别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你跟扬儿的婚约我是不会承认的,你自己什么样子自己清楚,我就不揭你的短了,你配不上我家扬儿,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吧。”这样的人怎堪沈府主母的大任,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股的小家子气,以后也只会给沈家丢脸。
“我......”
“她什么样子我清楚就好了,母亲就不用操心了吧。”说着扶起还跪在地上的人。
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脚有些发麻,差点摔倒,幸好沈之杨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将她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莫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低头不在说话,接下来是他们母子的专场,她不好插嘴吧,还是看着就好了。
赵婉希一看见他就头疼,这孩子从来就没听过她的话,这就算了,还专门跟自己作对唱反调“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找这么个东西,还想做沈家主母?她担得起吗?”
沈之杨坐在莫语身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是我的妻子,我说担得起就担得起,这些母亲就不用操心了。”
“你......以前你为了个何子殊跟我闹,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她还勉强算个长辈,我也就忍了,怎么现在为了这么个东西,还要忤逆我吗?”她就不明白了青箬,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学有才学,要家世有家世,哪一点比不上这么个破鞋了,值得他如此维护。
听着她如此轻视莫语,沈之杨脸色一黑道:“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莫语是我的妻子,沈家的夫人,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她都是沈府的当家女主人,母亲要是再糊涂认不清的话,就到别院养老吧,别因为拎不清坏了事才好。”说着拉着莫语走了。
赵婉希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她跟这个逆子果然是犯冲的。
莫语看着他青黑的脸不赞同的道:“你这样是不对的,她是你的母亲,怎么可以这么跟她说话。”
沈之杨看着她,良久突然嗤笑一声道:“我不管你的事,所以你最好也别干预我的事。”说完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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