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迟湘,别逗了”从角落里拐出一个宫装女人,饶是郑瑾觉得自己美艳无双,此刻也不得不收敛了气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美了。
若要她来形容,这个女人是月夜里款款掠过水面的飞鸿,是沙漠里千娇百媚的红花,是星辰灿烂,郑瑾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样漂亮的女人。
“是,殿下”
“你是蓝毓县主的女儿吧,要不要和孤合作?”女人让人将郑瑾捞了上来,一只手勾着郑瑾的下巴,郑瑾觉得那只手也美极了,像是羊脂玉雕刻而成,上面涂着鲜红的蔻丹。
“这是吾主元嘉”迟湘子低头行了一礼。
“你图谋什么?”郑瑾咽了咽口水,说道。
“当然是,造反啊”元嘉幽幽地开口,手却更加用力地掐紧了郑瑾的下巴“你要不要帮我?”
“帮”郑瑾道“我对美人一向心软”
“倒是个识时务的”元嘉松开了郑瑾的下巴“若是你不答应,孤的手会立刻捏断你的下巴”
“王姬不怕在下答应的容易,日后背叛得也容易吗?“
“随你的便,反正,孤是天命所归”元嘉笑意盈盈“若是姑娘打算背叛,那日后相见,孤不会手下留情”
”呵“郑瑾嗤笑,却并没有言语。
她对这两个人还是有所耳闻的。迟湘子,原是南梁人士,官至兵部侍郎,据说还是南梁最年轻的兵部侍郎。只是南梁向来是女子掌权,迟湘子与上司极不对付,又不能更近一步,便有些郁郁不得志。没过多久,南梁幼子要继位,女皇为了自己的江山稳固,杀了一批人,迟湘子及他的家族便在当中。
据说那天迟湘子坐在囚车上,丝毫不见哀色,反而在囚车里慷慨高歌,那首诗写得极豪迈,却也十分露骨,所以女皇被气得不轻,当场就要斩下迟家一百五十余口人的头颅,连奴仆也不放过。
至于这位王姬呢,那就更有趣儿了。原本王爷的女儿,是断断配不上王姬这个称呼的,可是呢,她的父亲联合她的驸马造反了,拖了这位的福,没成功。而这位呢,献上了自己一府的人头,立了大功,被上面那位认作了义女,直接继承了自己父王的爵位,还拥有了自己的封地,是大顺朝开朝以来,第一个封王的女子。
如今,看来是想自己坐上那个位子了呀。
郑瑾兀自思索着,却听得元嘉命人带自己下去梳洗,郑瑾看了躬身行礼的迟湘,幽幽地开口“慷慨高歌过街市,余身从容作下囚。胜败生死寻常事,引刀一快有何忧。此去阎罗生死殿,借兵十万洗牢愁。黄旗一点酬壮志,不负人间一遭游……迟公子如今是要借我大顺朝的兵,斩自己故国的人么”
“姑娘刚一入伙,便要挑拨孤的谋臣么”元嘉幽幽地看了郑瑾一眼。
真是可惜呀,他们都想要自己母亲留下来的私兵,可是自己的母亲除了留下金银钱财,其他也没了,剩下更多的,那是郑瑾自己的东西,旁的人觊觎不得呢,更何况,郑瑾大约能猜到元嘉为何拉她入伙——能把自己的父亲和驸马送上断头台的人又稳坐王姬之位的,能是什么蠢货么?想来,是为了自己的这层身份。
“没有,在下好奇罢了,王姬如今要吩咐我做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是让你见见你父王罢了”元嘉说完,便留下郑瑾和迟湘子两人在原地干瞪眼。
“郑姑娘,以后就互相照应了”迟湘子笑着,郑瑾感觉他这句话如果不是咬着牙说得,一定会更有说服力。
“哪里那里,迟公子是主子身边的老人了,应当是迟公子照应在下才是”郑瑾笑,“听闻迟公子与表兄阮离的关系很好?断袖分桃?”
“哼,咱们走着瞧”
郑瑾笑了笑,没有在意,迟湘子却盯着郑瑾看了许久。
他们从很长时间就开始注意郑瑾,可是,她是如何做到在不联系的情况下知道那么多的呢?甚至,还知道阮离,要知道,自己和阮离交好,不过就是这一二年的事情。
郑瑾不知道,她只知道迟湘子盯着她的样子诡异极了,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物。
“奇变偶不变?”缓缓地,迟湘子的嘴巴里说出这句话?
“什么鬼玩意儿”郑瑾看了迟湘子一眼“我看你不仅蠢,还神经病”
“重生?”迟湘子又不死心的说到。
“迟公子,病了不要讳疾忌医,让在下给你扎几针,保证针到病除”郑瑾掩去自己眸底的厌烦,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
“卧槽,你从哪儿抽出来的”
“呵”
迟湘子有些惆怅,惆怅就惆怅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惆怅,这个女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和自己一个时代的人,毕竟就连小学二年级的小朋友都知道奇变偶不变的下一句是什么,也不是重生,那是什么人呢?可以做到足不出户就知晓剧情。
他看着郑瑾,越来越搞不懂了,所以这个女主角究竟有什么金手指?真他娘的*蛋。
她原叫迟缃,是个货真价实的娘儿们,也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普普通通的上完九年义务教育,又读了普普通通的高中,上了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找了个普普通通的工作,然后加班太过猝死在自己的电脑前,一睁眼,便到了现在这个世界,不仅变了个性,成了他,顺便还成为了什么南梁最年轻的兵部侍郎。
但她无所谓,反正这个时代男人比女人快活,就算是在南梁那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也不例外,毕竟男人不用来大姨妈。所以她也就高高兴兴的做起了迟湘子,她不说,有谁知道自己是原来的那个迟缃呢?至于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菜比为什么能成为什么南梁最年轻的兵部侍郎呢?
这都多亏了九年义务教育啊!
九年义务教育交了他什么呢?想了想,好像漫长的工作当中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什么往鱼肚子里塞布条,在石人上刻字,大半夜学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记得什么三省六部、内阁、财税、府兵制、募兵制、租庸调制、摊丁入亩,记得什么民主集中制,议会代议制又有什么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帝国主义……
这本也没什么,但是在这个世界里,都是杀头的罪过罢了,不是他说诳话,连南梁的那个皇帝都不见得有机会学。
可见九年义务教育是个好东西,迟湘子作为迟缃,一个曾经沐浴在红旗下的优秀少年队员想,老子他娘的一定要让这里的人做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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