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定在二门内的花厅,池双卿带着青莲还在花厅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嬉笑打闹声。夜风带起花厅四周帷幔,丫鬟们笑着穿梭其中,一片热闹景象。
韩昭昭与韩蓁蓁两人坐在角落,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忽而低低轻笑起来。突然,韩昭昭像是心有所感似的看向门口,双眼一亮,忙起身走了过去,“表妹!”
池双卿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如常地步如花厅,对两人点头问好道:“二姑娘,三姑娘。”
听到‘三姑娘’三个字,韩昭昭兴奋的神情明显落了下来,她脸上浮起一丝难过,嗓音低低的,“表妹是还在怪我和娘吗?”
“没有的事,三姑娘不要多心。”她眉眼不动,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差别,可韩昭昭却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
心里难过,韩昭昭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失落,随后垂头丧气地坐回自己位置。
池双卿嘴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下,随后低头走了进去。
刚坐下不久,老太君由韩国公和大夫人搀扶着走来,花厅内越发热闹。
老太君随意看了一眼,笑呵呵地由大夫人扶上首位,问道:“大郎还没到?快派人去看看走到哪儿了?”
大夫人正要应是,就听花厅外传来一阵细小地吸气声,下一刻垂在门前的竹帘被丫鬟撩起,露出祯郡王修长挺拔的身姿。
许是刚刚洗漱过的原因,他身上还带着几分湿气,身着墨色云纹便服,脚蹬一双黑金麒麟纹锦靴,落地悄无声息,却紧紧的吸引住众人目光。
“大郎来了,快坐吧。”老太君目露怔忪,声音干涩,看着面前俊朗挺拔,气势逼人的祯郡王一脸复杂。
祯郡王淡淡地应了一声,落了座。
“好了,人都到齐了,上膳吧。”韩国公轻咳一声。
宁管事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去吩咐丫鬟上膳。
不过一会儿,丫鬟们鱼贯而入,花厅外也响起清脆的丝竹之声。
池双卿夹起一块松鱼片,粉唇轻咬,入口嫩滑清香。她眼睛一亮,手上夹菜的速度快上了两分。
时间过半,老太君放下银筷,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水,轻轻漱了下口。
“大郎这次请的是哪位圣手,不如将他请到咱们国公府来,正好也可表达一下咱们国公府的感激之情。”老太君突然开口问道。
祯郡王斜靠在椅子上,手上端着一杯茶,百无聊赖地拨动着茶盖。听见老太君问话,他懒洋洋回道:“不用了,医仙淡泊名利,悬壶济世,想来是不会习惯国公府的束缚。”
“医仙?可是那位能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医仙?”韩国公连忙问道,“医仙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却一直踪迹难寻,既然你找到医仙踪迹,就该将他请来国公府才是。”
京中哪个贵人不惜命,若是他们能将医仙请回国公府,京中这些勋爵高官还不得对他们高看一眼。
如此一想,韩国公只觉得无比可惜,哎,到底还是太年少,不知道经营一座国公府的困难。
韩国公心底升起一抹诡异的优越感,捻着胡须语气轻快说:“既然你现在身体无碍,明日就去锦麟卫报到吧。还有你大妹妹的亲事,有我和你母亲做主,你就不用多管了。”
梓瑞接过郡王手上茶杯,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递了上去。
祯郡王仔细地擦拭着手指,漫不经心说道:“这可不行,国公爷不知道,我能得到医仙踪迹还是多亏了池姑娘提供的消息,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他嗓音缱绻,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换成了‘涌泉相报’四个字。
“如此,本郡王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被推入火坑。”他似乎笑了下,俊朗的容颜在烛光下显得越发俊美,看的一旁伺候的丫鬟面红耳赤。
池双卿耳尖微烫,低着头仍能感觉到几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难怪大郎一回府就急着为池姑娘出头,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桩渊源。”大夫人扯起嘴角,“池姑娘也是,既然你帮了大郎,就该明明白白说出来,难道我们还会害你不成?如今婚事已定,你却要反悔,这是何道理?”
池双卿脸上一白,祯郡王已先她一步冷笑一声,不客气说道:“还要多谢池姑娘为本郡王保密,要不然现在你们见到的只怕就是我的尸体了。”
韩国公:“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都是血脉亲人.......”
祯郡王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韩国公。韩国公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老太君轻咳一声,缓和道:“池姑娘是你的恩人,咱们自然不会亏待她。不过你大妹妹的亲事是圣旨赐婚,不能更改。不如这样,让你爹将池姑娘认为义女,以后她就是我们国公府的姑娘,冯府也不敢慢待她,你看如何?”
池双卿闻言,倏然抬头看向老太君,随后紧抿着唇紧张地看着祯郡王。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祯郡王侧头看了过去,两人视线碰撞,俱是心底一颤,一股酸酸涩涩的滋味从心底冒出。
“我觉得不妥。”他说,“老太君都说了,大姑娘和洪府的亲事是圣上赐婚,若是这么给洪府大爷送上一顶绿帽子,岂不是让他们怨怼圣上不公?不妥,很是不妥。”
大夫人憋着气,勉强扯动嘴角,“你别听外面人挑拨,菲姐儿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身,哪里会给洪府带什么绿帽子!”
“大夫人这么快就忘了?梓瑞,你来说。”他曲指点着扶手,对梓瑞抬了抬下颌。
梓瑞恭敬地抱拳,随后将之前风雅阁发生的事情和之后他怎么找到流言源头的事情一一说来,最后道:“当初老太君和大夫人承诺会和冯府解释清楚,也是奴才一时疏忽,放松了对那几个妇人的看守,等奴才得到消息时,那几个妇人连带着家人都已不见,外面的流言也越发喧嚣不止。”
“奴才失责,还请郡王惩罚。”梓瑞跪地请罪。
大夫人和老太君脸色齐齐一阴。
“起来吧,你办事不力,回去自己找福伯领十板子。”祯郡王淡淡道。
梓瑞回:“是,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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