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沉如墨,仅剩的几颗星子无力地闪烁着,半弯的月亮被阴云笼罩,散发出朦胧的光晕。
两道人影飞快地从房顶上飞跃而来,瞬间落到韩国公府外的一棵高大树木的树干上。
两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漆黑又冰凉的眼睛。
其中一名黑衣人屏住呼吸,小心地观察着韩国公府内的情况,等到巡夜的护卫走过,他对着韩国公府比了个进的手势,两人脚上用力瞪着树干跳入韩国公府。
小心地避开巡夜的护卫,两人靠着脑中的路线一路安全的来到清林院外。
清林院内树木葱葱,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虫鸣,两人小心地躲在院门上灯笼照耀不到的阴影里,站在前方的黑衣人下腹微微用力,如燕子飞身般轻松越过院墙。跟在后面的黑衣人有样学样,跟着翻进墙内。
两人刚刚落地,就感到背后一寒,一道凌厉的风声破空而来。他们目光一凝,快速且轻缓的往后一翻,躲过射来的利剑。
剑身在银白的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线,两人同时打了个寒战,要不是他们躲得快,此时只怕已经被削掉了脑袋。
两人戒备地盯着四周,缓慢地抽出系在腰间的长剑。
一阵风声吹过,一道人影缓缓从清林院内浓密的树梢间飘落下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高大,气势凶悍,双手虎口处磨着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惯常使剑的人。
两个黑衣人在男人出现的同时就发现了他,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不安和警惕。
三人相对而立,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突然,两个黑衣人动了起来,他们同时持剑朝着男人凶狠刺去,一瞬间,三人战在一起。
凌厉的掌风带起周围落叶,男人以手为势徒手与两个黑衣人对抗,丝毫不落下风。
随着时间过去,两个黑衣人越发急切,出手的招式更是招招致命,阴狠毒辣。
“噗!”突然,其中一名黑衣人从半空中被击落,另外一名黑衣人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焦急,用全身力气灌注剑身奋力朝男人刺去。
利剑破空而来,男人眼中变得认真起来,浑厚的内力在掌心翻滚,他眼神一凝徒手挡住黑衣人用尽全身力气射来的长剑。
“走!”两个黑衣人见他轻松接住长剑,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失望,随即两人不敢停留,相互扶着飞快逃出韩国公府。
望着两人狼狈逃离的背影,男人无趣地扔下手上的长剑,微微用力再次跃入树梢不见了人影。
这边,两个黑衣人人出了韩国公府后一直在京城上空饶来绕去,等到天空将明时才悄悄跃入冠军侯府。
此时,书房内灯火通明,冠军侯闭目靠在太师椅上,听到敲门声他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进。”他道,“怎么回事?失败了?”
看看相互搀扶进来,一人手臂无力垂着的,一人嘴角沾满鲜血的两人,冠军侯眼眸微沉,神色越发严肃。
两人羞愧地低下头,“侯府,那位池姑娘的院子里有一名武功高强的人守着,小人没能成功进去,还请侯爷责罚。”
冠军侯脸上蓦然一冷,像他们这等传承百年的勋爵或是有实力的高官大多都会暗自培养暗卫,但一名暗卫培养不已,是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除了府中主子或是特别受宠的后代会被家主安排一两名暗卫保护,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如今,这位姓池的小姑娘却有暗卫保护,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她或是她手上的东西有足够大的利益能让韩国公派出暗卫保护她。
想到孙儿说的猜测,冠军侯脸上闪过杀意。“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抬头望着昏暗的夜空,心下暗自宽慰自己道:“不急,不能急,他还有时间。”
一夜好梦,常青院中,大夫人接到了冯夫人使人送来的消息,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起身去了韩菲菲的芳菲院。
立春之后,天气回暖,芳菲院中一些精心栽种的花株悄悄打上了花苞。几名穿着粉衣的丫鬟手上捧着从库房新领的瓷器快速穿过小道,与含笑而来的大夫人撞到了一起。
“见过大夫人。”丫鬟们俯首请安。
大夫人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们手上捧着的瓷器上,微皱眉问道:“今日是谁在伺候菲姐儿?”
“回大夫人,今日是红珠姐姐在姑娘跟前伺候。”领头的粉衣丫鬟恭敬回道,只是垂下的眼睛里却含着一抹挥不去的恐惧。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大夫人挥手将人打发下去,又吩咐高嬷嬷守着院子,自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湖色锦花图案的地毯上散落着许多杯盏碎片,有些地方因为被茶水浸湿,显得深一道浅一道,清淡的茶香飘荡在房间中,却和此时房中的情景形成鲜明对比。
房间里,红珠半跪在地上,她面色惨白,额上冷汗淋淋,像是痛到要昏过去一般。仔细往下看,才发现她膝盖处的裙摆已经被鲜血染湿,隐约露出稀薄的裙摆下盖着的锋利的瓷器碎片。
似是被红珠痛苦的表情取悦,韩菲菲脸上挂上一丝浅笑,让她原本平庸的面容都好看上了两分。
大夫人推开门就看到这副场景,她轻咳一声,无视地上的红珠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和娘说,娘帮你出气。”
“你怎么来了?”韩菲菲懒洋洋地撩起眼皮,随即看向红珠:“行了,你下去吧。”
闻言红珠心口一松,憋着的那口气一散,膝盖出的痛感越发清晰。她双手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突然的动作让她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身体跟着晃了晃,勉强稳住身子福身道:“是,奴婢告退。”
“好了,丫鬟惹你生气,你打发了就是,这般磋磨别人传出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了?”大夫人坐在她身旁轻声安抚道。
“名声?我还有什么名声?”韩菲菲冷冷地看向大夫人,狭小的眼睛里盛满怨怼,“是心胸狭窄的名声?还是心狠手辣的名声?”
大夫人被女儿冷淡的态度伤到了,她原本激动的眼神黯淡下来,心下也不由对老太君升起一抹怨恨。
要不是她自作主张去求赐婚圣旨,她的菲姐儿何必受这么大的罪,都是因为老太君,她女儿这一辈子都毁了!
韩菲菲懒得搭理大夫人的伤春悲秋,烦躁地问道:“你来有什么事,没事我要去歇着了。”
大夫人瞬间回神,忙打起精神说道:“好了好了,娘知道你心情不好,以后这院子里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娘什么都允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韩菲菲不应,她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接着说道:“对了,我今日过来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不是说要将池双卿赶出国公府吗?冯夫人已经答应了娘的条件,用不了几日咱们就能将她赶出国公府,你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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