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哆嗦着身子往墙上贴,讪讪笑道,“嘿嘿,那个,你好,秦王殿下,你可是秦王啊,皇帝的儿子,打小受了良好的教育,是有素质的,跟他们不一样,对吧?怎么能,怎么能被我蛊惑呢?你那么大一个人物,别栽在我手里....”
惨白的小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十分滑稽,可逗。
可秦王,一点也没有要陪她玩笑的意思,板着俊脸,压下的眼皮使他双目多了虎鹰之视,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软不塌塌的,像....个兔子,一捏就能捏死吧。
嘴角忽地勾起半边括弧,轻哼一声,沙哑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咯嘣咯嘣,指关节被他捏的乱响。
桃夭夭好像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只有告饶的份,“秦王大人,秦王老爷,饶过小女子吧,我真不是来找你的,你看,你都把他们放走了,也把我放走吧。”
她已全然忘记今天的终极任务,就是要同他做夫妻,可真要这么来了,她又怂了。
不怂不行啊,太可怕了,男人一那个,就变了模样,跟个动物似的。
她可得好好活着。
就见秦王闭闭眼角,牙关咬的咯嘣响,身子突然摇摇晃晃。
怎么了这是?桃夭夭好奇的看着,不会生病了吧?
他自站在原地,很是忍耐的样子,难道他也受伤了?
桃夭夭扶着墙站起来,向前一步,想看看他怎么了。
却听他猛然一声爆喝,“不要过来!”
嘶声沙哑,看着她的目光,泛起野兽般的狂乱。
桃夭夭被吓的停住脚步,小声嘟囔,“我,我以为你受伤了,想看看,看看你....”
“不用,走,你快走!”
一直立在原地没动的秦王,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已到忍耐极限,闭着眼睛,咬牙将身子转过来,背着桃夭夭,不再看她。
桃夭夭听说让她走了,忙扶着墙,贴着墙面往外走。奈何身上疼的厉害,走的很慢。
可怜个敖博渊,牙尖都咬出了血,那个祸水还在那慢腾腾的跟个兔子似的挪步。
他闭闭眼,堪堪再抬眸,眸子已全被赤红占领。
恰此时,屋内响起九公主的声音,“哥哥,你不要杀蜻蜓姐姐....”
童稚的声音,好似夜里的一道星光,又像山野里的一道清泉,叮咚,敖博渊拼命拾起一点点理智,翻身,纵跃出院,不见。
在一息之间,万籁俱寂。
桃夭夭呆在原地。
他走了,好像带走了所有的空气,刚才迫人的气势,灼热的姿态,像鼎沸的水,归于宁静。
静,夜的宁静带着厚重感,将她包裹。
她沿着墙根,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蜷起双膝,抬头望向夜空。
天公好似知人意,放出月盘挂枝头。
月华一时大好,安静的禅院,密密针叶蓬松的树林,远山朦朦胧胧的轮廓,都像蒙了层银白的纱。
如梦似幻。
桃夭夭笑了。
这夜晚,原也不用哭,一切都很美好。
她毫发无伤。
她陷在这温暖的月华里,一点点回暖,一点点笑。
解下缠裹在身上的鱼衣,重新穿回去,打起精神,往外走去。
打开院门,抬足往外迈,忽地一惊。
那道如魔如神的修长身影,正默然立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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