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京城很大,店肆林立,街上车水马龙,繁华热闹。
各种叫卖的吆喝不绝于耳。
推着独轮车的小贩,担胆儿的货郎,殷勤地向周围行人推销自家的商品,胭脂水粉针头线脑儿,还有牙刷香皂等日用品,小婉姑娘被捏面人儿的吸引了,驻足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开,如果被柳青竹强行拽走,这丫头得能在这儿杵到天黑。
后面的林谦给她买了个憨态可掬的猴子造型,小丫头拿在手里,面赛桃花,开心极了。
走在街上,林谦发现这里有很多燕国人,还有草原王庭的人,感觉天下太平,不像是在打仗。
“青竹,如果现在谁告诉我天下太平,我绝对相信。你看这街上,哪儿有一丝战争的气氛,各国人和平相处,公平买卖,走了这么久了,居然一起纠纷都没有发生。”
“治理业京城的人很厉害,表现出了海纳百川的胸襟气魄,前方战争影响不到后方,民心安稳,社会不起动荡,前方的将士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浴血奋战,林谦,你发现没有,这里没有难民,街头上就连乞丐都极少。”
“的确如此,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南荒诸部要比燕国臣工们预料的要富庶和强大,有如此底蕴,南面的仗不好打。”
“嗯,是不好打,南荒联军攻破不了余州,燕国军队想突破联军防线也不容易,这场战争成为绞肉的磨盘了,只是往里填人命。”
“可是为什么要打仗呢?我看这里的人和燕国人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口音,你们看他们的房屋建筑和服饰打扮,是不是都和燕国差不多?和平共处不好吗,死那么多人,对当官的有啥好处,他们自己不上战场,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去死,要我说啊,当官的全没好人,他们全死光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小丫头口无遮拦,心性单纯,爱憎分明,好恶简单,想说什么毫无顾忌。
林谦摇摇头,道:“南荒人未必想打仗,但他们不得不打,如果现在不打,将来就有可能灭国,联盟的存在也会成为历史,他们进攻燕国,其实打的是防御战,拼国力,也是消耗过国力,除非燕国被打压得一蹶不振,他们或许会退兵,否则这场战争会一直持续的打下去。”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不能用对错来评判,谁对谁错也不重要。
战争决定的不是输赢,而是看最后幸存下来的是哪一方。
赢了,国力人力消耗一空,赢了也输了。
输了,但国家底蕴还在,输了也赢了。
……
薛家老店,业京最好的客栈之一。
三人被伶俐的店伙计邀请进来,里里外外走动查看一番之后,他们包下了独门独院,这种院落专供出手大方的豪客,价格不菲,但各种设施齐备,还安静,不被人打扰。
林谦住惯了类似的小院,他在国公府也是独门独院,平日里甚少与旁人往来,从踏入国公府的那天开始,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客人,常驻的客人。
不管林云庭怎么看待他,但在他的心里,燕国公林云庭只是父母的故交,早晚会搬出国公府。
当然了,他欠下的恩情不会忘,一定会还。
住宿地方安置妥当,洗漱后,出去找家酒楼改善伙食。
车船店脚衙,历来都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
在茶肆酒楼这种地方便于打探各路消息。
午间,宜宾酒楼客人几乎爆满,这是本城最好的酒楼之一,红烧椒鱼头,蒸蛋海胆,浇汁鱼翅等,都是本店一绝,也是特色菜,另外这家酒楼最有名的就是三步倒,此酒极烈,窖香醇厚,入口辛辣如窜火,极受好酒人士的喜欢和推崇。
等前一桌用餐的客人离开后,他们才找到一副座头。
临窗的位置,从这里能俯瞰到繁华热闹的街景。
南国的海岛城市,必然得享受海味,各种鱼蚬虾蟹等为重点,但有人对海味过敏,点菜之前,林谦先询问了柳青竹和梁小婉,别钱花了,到时候都吃坏肚子就不值当了。
过敏这个超越时代的词汇两个姑娘听不懂,林谦解释了一番,她们两个才明白,表示会有节制,不会多饮暴食。
点了个菜,两坛酒,小坛的桃源香专供姑娘们享用,这种酒清淡,不上头。
等着上菜的工夫,三人一边浏览街景,一边闲谈。
邻桌坐着几位汉子频频打量他们,眼神交汇了会儿,两个灰衣汉子离座起身,拖条长凳坐在了林谦等人旁边,柳青竹目光平静的扫了他们一眼,继续和小婉姑娘俯瞰着楼下低谈。
唇上留着字胡的汉子不舍的目光从两名姑娘身上收回来,转而上下打量林谦,“小兄弟,面生得紧呐,北边过来的吧,来业京城有何贵干呐?”
林谦含笑淡然地打量不请自来的二位,“你们是官?”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官,我从什么地方来,来这里做什么,跟您二位有关系吗?”
那位瘦脸汉子伸手抓了几粒桌上小碟里的咸水花生,扔嘴里嚼着嘿嘿笑道:“我等虽然不是官,但与衙门口的官爷们交厚,有责任有担当,也有义务监视外来的一切可疑人等,小兄弟,你若不交代来此的目的,恐怕今日这顿饭要吃不消停喽。”
啪,小手拍桌,梁小婉忍不了,她杏眼圆睁,小脸冷彻地怒视二人,“找揍是吧,趁本姑娘发火之前赶紧滚蛋!”
“哟,还是个小辣椒,大爷喜欢……”说着,就伸手要去捏姑娘白皙嫩滑的脸蛋。
就在梁小婉眼露杀气准备动手时,一个动人的声音突然从斜刺里响起。
“叫你们滚就赶紧滚,我不想说第二遍。”
“今儿真是透着邪性,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鸟儿……”
瘦脸汉子话没说完,就被后面急忙起身的同伴一巴掌呼在脸上,惊怒喝斥,“闭嘴。”
这一巴掌下手极狠,瘦脸汉子的脸腮当场就肿了起来,而此时,他才看清方才插话的人是谁,豆大的冷汗滴沁出额头。抬手自己扇巴掌,啪啪啪……似乎有人不喊停,他就不敢停手。
一个红衣女子,秀发用红色缎带简单系着束在身后,背对着他们,香肩,纤腰,背影窈窕,看不清面容长相,但桌上趴着一只猫,毛色雪白蓬松,黄绿异瞳的猫。
偌大的业京城,随身带着这样一只猫的只有一人。
娇凤,谢红娇。
京城大豪谢老爷子的千金,大祭司唯一的爱徒,一个谁也不敢惹也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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