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皓元走得没有半点犹豫,那个南门宇死了就死了,本就在南郑国可有可无的人,也激不起半点的浪花。
苍耳公公有些担心,但也不敢相劝,小殿下偏执。这些日子的相处,苍耳总感觉四殿下的行为越来越怪,虽然不像是以前那般玩的疯狂,可是暗地里,总哟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延成带着几个亲信,却是半点都不敢分心。他甚至怀疑,四殿下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南门宇背后的力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殿下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殿下,属下带着人将东西扔进去。”延成立刻上前,虽然此刻他没有发现任何危险,但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用,本王亲自去。”郑皓元给了延成一个白眼,从一个家卫手中抢过袋子,直接朝着黑暗中那破落的小屋走去。
三河睡在侧间,如今天气渐暖,就算是薄薄的被子也抵挡得住夜晚的凉气,更是贪睡的年纪,睡得十分的死。
郑皓元直接将袋子扔进了屋里,开了袋口,家门们见此,立刻迅速地照做,屋内立刻又恢复了安静。
郑皓元也没兴趣欣赏那南门宇毒发身亡的场面,直接就回去,那些蛇都有剧毒,只要任何一条咬上一口,必死无疑,他南门宇能从这些毒蛇里还能活下来,就算他有本事。
延成松了一口气,立刻带着人离开,对于能不能达到目的,他根本不关心,四殿下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南门宇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一地的毒蛇尸体,三河抱着被子瑟瑟发抖,不知道被是被满地的死蛇给吓的还是因为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主子。
南门宇面色凝重,若今日是他,未必能这么快处理了这么多死蛇,且让三河毫发无损。
“主子,我们的人未打草惊蛇,悄悄地跟了上去。文家忠士如今还在四殿下的宫中。”谭宗十分肯定地说道,如今,主子与四殿下有没有仇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郑皓元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人于死地,由不得他们犹豫了。
南门宇眉头微皱,却总觉得所有的事情不合理,为什么?
郑皓元没有杀他的理由,而且,念如是郑皓元的堂姐,念如对郑皓元似乎十分在乎。
“主子,要不要我们直接动手,只要没有任何线索,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谭宗不是没有犹豫过,毕竟他们在南郑不能暴露身份,而且,世子需要依靠南郑的关系回去,这个时候动手并不是一个的时机。
“不,再等一等。”郑皓元为什么要杀他?“你可知道,郑皓元曾经救过我?”
谭宗一愣,四殿下曾经救过南门宇,那为什么要杀他。
“所以,我觉得此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郑皓元为什么要杀我,还有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南门宇慢慢地说道,“且先别动手,我自有办法。”
南门宇让人收拾了地上的狼藉,破旧的小屋又淹没了黑夜之中。
……
第二日一早,郑皓元已经到了郑念如的启顺楼,苍耳和顺子公公带着几盒时新的糕点和水果。
春日将末,初夏未到,庭院里的花因启顺楼的破败而更显得葳蕤丛生,大朵大朵的绣球花团团簇拥在廊下,浅紫、粉蓝、嫣红,一袭粉色长裙的郑念如就坐在廊下的一张长榻上,云娘抖着云纱,教袖舞的转腾,玫红的云纱时起时落。
云娘的身形很软,动作在此刻的郑念如看来,妖娆太过反而失去了雅致,但郑念如却十分有兴致地看着,更多的怀念。
“郡主,这舞蹈最重要的在于勤练,熟能生巧,慢慢地再去体会,那味道就出来来……”
杏雨吃着糕点,盘坐在廊下。郑皓元挤坐在榻上,同样看云娘跳舞。
“姑姑跳的真好看。”
“云嬷嬷跳的真好看。”郑皓元也跟着说。
“哎呦,四殿下,折煞奴才了,我们郡主聪明,一点就会,这些日子的舞姿大有长进。”云娘夸得十分真诚,郡主这几日的舞蹈的确像是突然悟了一般。
“自然是云娘教得好,拂冬,你说是不是?”郑念如微笑着,阳光明媚,及时她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忐忑与彷徨始终就像是落在心里的石头,但春光与时日总不能辜负了。
索性,实在烦了,她就什么也不想,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堂姐,你吃这冰镇的荔枝。”郑皓元将荔枝推过去,拂冬拿起荔枝剥,念夏也剥了一颗给郑皓元。
“他身体刚好,少吃些冷的——”郑念如笑着,看着下面杏雨、雪柳逗着兔子,三四只兔子在绣球中间滚来滚去,云娘看着,也不着急,郡主虽然已经十三,但是这婚事只怕是早不了的。
南门宇就是踏着这样的欢笑进了启顺楼,一身深蓝色的衣衫虽不是最华贵的锦缎,但少年的容貌根本无需其他加持,越发长开的样貌眉骨深邃,与微风同步而来。
郑皓元笑着的脸一下子没了笑容,他来干什么?没有起来直接将人赶出去,那是因为这是堂姐的地方。
南门宇却是因为郑皓元在,才特地前来,想了半个晚上,南门宇依旧想不通,为何郑皓元会突然对他下杀手。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初他不想郑念如与郑皓元如此亲近,是因为郑皓元性格暴躁,喜怒无常。
那么郑皓元会不会也因为这个原因,不喜欢自己与郑念如接近,而且依照郑皓元的性子,直接杀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南门宇这一趟是本着开诚布公来的,他与郑皓元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他是郑念如的堂弟,若多一个支持他与郑念如,对于他来说……
“四殿下——”南门宇先开口,十分的客气,想要亲近讨好的意思就摆在脸上。
拂冬看了一眼自个郡主,南门宇不止一次表示过不喜欢四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郑念如神色平静,看了一眼南门宇,依稀记得,前一世里,南门宇也是突然之间有了自信,就像现在一般,就算是平和的神色,也带着难以掩饰的自信。
所以,不是她那几个商铺,也不是她给他描画的衣食无忧的大饼。上一辈子,一定有什么她没有发觉的事情改变了南门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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