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军中之事,有本王和郑亲王决定,尔等只需负责筹措粮草,其余的事就不劳尔等费心了,现在咱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拿下松山和杏山,肃王,你速去整军,一旦松山归降,你便统兵直击辽南。”
“睿王,据哨探消息,李兴之留了万余军马守在辽南,并在金州重新修建了堡垒,金州两面临海,其军水师又甚是犀利,本王只带万余满洲兵和一万多新编的汉军,恐怕力有未逮啊!”
正蓝旗有六十三个牛录,多尔衮让豪格带三十牛录出征,豪格也不傻,知道多尔衮这是借机夺取自己的牛录。
“本王听说辽南守将名叫李定国,本是张献忠的义子,其军不过是由流寇改编而成,肃王难不成是怕了?要不,你把军马交给本王,本王必献李贼首级于陛下御前。”
豫亲王多铎长身而起,语气轻蔑地看向意图推脱的豪格。
“豫王你还是和睿王出征山海关吧,辽南本王自取之,若拿不下辽南,本王愿提头来见。”
豪格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多铎的激将法,再说自己身经百战,若是连区区一个贼寇都拿不下,岂不是要惹人耻笑。
“既然肃王同意,那便去整军吧!”
济尔哈朗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对自己这个盟友已经无语了,生怕多尔衮以话赶话,拿住了话柄,逼豪格立军令状,若是正蓝旗再被多尔衮夺了,那自己这个大清的辅政王在朝中可真就孤掌难鸣了。
兵贵神速,既然吴三桂有意出卖松山的洪承畴,多尔衮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在豪格点兵的同时,多尔衮即率两白旗和两黄旗共计三万五千军马直奔松山城下。
为表示和清军连兵的诚意,吴三桂亦令杨坤前至松山汇合了留守前站的满洲正蓝旗固山额真固博辉,并于当夜射书城内松山副将夏承德。
此时松山城已经被东虏围困两月有余,城内守军面对清军的包围圈是惶惶不可终日,就连一向以善战闻名的陕西总兵曹变蛟也是束手无策。
看着城外那一道道宽逾三丈的壕沟和星罗密布的寨墙以及箭塔、望楼等防御设施,大明的蓟辽总督洪承畴喟然长叹,他自咐智计无双,却没想到自己意气风发地带着十三万大军增援锦州居然会落的如此下场。
洪承畴字彦演,号亨九,福建泉州南安英都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累官至陕西布政使参政,崇祯元年,陕西王左桂和苗美起兵犯韩城,时任陕西巡抚的杨鹤在无人可用的局面下,启用洪承畴统兵剿贼,洪承畴也不负众望,一举击溃王左桂部农民军,从此平步青云。
崇祯十一年,时任三边总督的洪承畴任用马科和左光先为将,在车厢峡设伏,一举击溃李自成所部的农民军,李自成只余十八骑窜入商洛山中,洪承畴叙功第一,改迁兵部尚书,蓟辽总督,一举步入了朝廷中枢。
松锦大战之前,洪承畴也是信心满满,认为有山东军配合,自己又有十三万九边精锐,纵不能一举平辽,但击溃清军主力解锦州之围,当不是难事,熟料自己机关算尽,仍被黄台吉击败,被堵死在这松山弹丸之地,进退不得。
“督师且宽心,东虏围城后,虽然不断地加强松山外围的防御工事,但是他们同样粮草不足,督师是皇信重的大臣,朝廷断然不会不顾咱们的死活,说不得援剿大军正在赶来的路。”
洪承畴是退守在松山城内万余明军的主心骨,辽东巡抚丘民仰见洪承畴心思沉重,不得不宽慰起来。
“呵呵……援军……哪里来的援军?若不是吴三桂和王朴率先溃逃,本部堂如何会遭此大败,如今官军已经丧胆,咱们已经是孤军了,如今城中的粮秣只够支撑两个月,一旦粮草耗尽,后果不堪设想。”
“唉……,若不是陛下催促过甚,我九边精锐如何会一朝尽丧,如今锦州已经被东虏攻破,山海关再无屏藩,国朝从此多事矣,但愿山东军能在辽南取得一定进展,若不然,东虏主力便可直驱关下了。”
丘民仰是陕西渭南人,以万历朝举人出仕,以教谕迁顺天府东安县,在东安期间曾以部分乡兵,力抗东虏入寇之兵,叙功升为河间知府,天津副使,崇祯十三年又改迁宁前道,替代方一藻为辽东巡抚,时辽东大战连年,诸官皆不愿入辽为官,丘民仰却欣然赴任,只言既受朝廷俸禄,当替国死节,京畿百姓受东虏涂炭已久,吾至辽东,当以死报国也。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丘公你去吩咐夏承德和曹变蛟,让他们紧守城防,万勿疏漏,至于祖大乐,你让他为老夫宿卫吧,祖大寿已经降奴,咱们不得不防啊!”
“下官谨遵督师令谕!”
丘民仰躬身领命,他知道祖大乐是祖大寿的亲弟,调到洪承畴身边,实际是为了看住他,防止他和祖大寿勾结卖了松山城。
松山城虽然称之为城,其实是个防御要塞,只开南北两道城门,锦州投降的消息传来后,洪承畴为防城中关宁军有变,却是令夏承德和曹变蛟二人镇守南北二门,原因就是曹变蛟是他从陕西带过来的心腹,夏承德也不是祖大寿一系的人马,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学生吴三桂会遣人于夜间射书城内,勾结夏承德。
“父亲,松锦大败,东虏围城日紧,咱们困守孤城,实在是寄望朝廷援军抵达,可是现在吴三桂都他娘的叛了大明了,咱们再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不是咱们不为朝廷尽忠,是朝廷抛弃了咱们啊!”
松山南城城门楼内,夏承德之子夏舒拿着从关下射城的箭书,一脸绝望地看向夏承德,他还年轻,身为松山副将的儿子,他还有远大的前程,如何肯将性命送在这松山城内。
“洪督师待我甚厚,我若降清,只怕无颜见洪督师啊,再说了吴三桂是祖大寿的外甥,本来就瞧不咱们,咱们投他,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夏承德有些纠结,说受洪承畴厚恩是假,和祖大寿关系不睦是真,自己手中就两三千人马,投降吴三桂,还不被他啃成了肉渣。
“父亲,儿可没说要投吴三桂,要我说莫如投降东虏,东虏百战百胜,视大明如无物,投降他们,必可保我夏家富贵。”
“……投清不投吴,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今夜你就縋城投清,看看东虏能给咱们什么条件?要是谈的好,你就不用回来了,在城外以红灯为号,为父见号动兵,好迎接东虏大兵入城,唉,本将对不起督师,对不起大明啊!”
夏承德斟酌再三,终是同意了儿子夏舒的建议,留夏舒在东虏军中,其实是让他当人质,取信东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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