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都督且随本宫入内院奉茶!”
懿安皇后张嫣,蹙眉看向李兴之,自她入宫以来,见惯了深宫中的尔虞我诈,她虽然不惧怕生死,但是蝼蚁尚且偷生,天启没有子嗣,朱慈烺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内心,她自然不愿意朱慈烺自戮。
“末将多谢皇后!”
李兴之躬身行礼,对于张皇后,李兴之还是非常敬佩的,历史张皇后就是对周延儒等东林大臣深恶之,曾传话周后,让其相劝崇祯,不可重用之,后来李自成入京,张皇后亦在寝宫自戮,就是天启帝也深喜张氏,临终前再三叮嘱崇祯,“中宫配朕七年,常正言匡谏,获益颇多。今后年少寡居,良可怜悯,善事中宫。”
“伯母……!”
朱慈烺扔有抗拒,但是看到张嫣那平静的面容,终是让开了道路。
“末将谢过太子殿下!”
“汝等且在此等候!”
看到李邦杰和徐以显和一众铁人兵想要入内,李兴之断然喝止了众人,开玩笑自己也是练过的,朱慈烺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自己若是带兵入卫,岂不令人耻笑。
客房内,手握重兵的蓬莱侯,大都督府左都督李兴之和崇祯皇帝前太子朱慈烺以及懿安皇后张嫣,还有年方十岁的永王朱慈焕和李兴之内定的未来天子朱慈炯十目相对,却相顾无言。
朱慈烺再不开口,只冷冷地看着李兴之。李兴之想说什么,但瞬间却迟疑起来,没有开口。
懿安皇后如同母鸡护犊子般将永王和定王搂在怀中,同样冷然地看着李兴之。
案几,侍女送来的茶水依稀冒着热气,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踌躇良久,李兴之终是出声打破屋内平静,太子殿下适才在院门对本帅所言三事,可否说与本帅听了?
“一不可惊我祖宗陵寝;二速以皇礼葬我父皇母后;三吾弟年幼,将来大都督行操莽之事,还请大都督保全吾弟性命。有此三事,本宫即请懿安皇后送吾弟入宫,不知大都督可能应否?”
“太子仁孝天聪,若是即位,或不能平奴灭贼,但是保有我皇明基业还是能够的,但是本帅却不能奉你为帝,本帅知道,既然起兵靖难,本帅便再无回头路可言,若是太子殿下为帝,将来不是殿下失国,就是本帅身死,故此本帅只有拥立定王殿下。”
李兴之缓缓举起案几前的茶盏,浅啜了一口,再度开口道:“臣虽然叛了先帝,但臣绝无害先帝之心,我皇明太祖高皇帝,以布衣之身,奋汉家勇烈,驱鞑虏于漠北,重铸神州,得国之正,古今帝皇不能及也,殿下所言之事,臣定然牢记于心,便是殿下和先帝,臣亦无伤害之意,先帝刚烈,不愿受辱,大行于万寿山,臣亦无法预料;若殿下不弃,待新帝即位,臣便请旨,封殿下为明王,四海之内,殿下可择一地建国,若是殿下不愿呆在中原,臣亦可取大员、倭国甚至缅甸等地,国政皆由殿下裁处,若将来果然神州易鼎,臣亦可将定王等国家宗室送予殿下处,殿下以为然否?”
“你……?李帅,你不怕本宫在外藩练成精兵,杀回中原么?”
李兴之神色坚定,朱慈烺却是疑惑不已,他熟读经史,可从没听说过亡国之君还能封建海外的。
“殿下,臣一片赤诚,若违背今日所言,人神共愤!”
李兴之霍然离座,躬身向朱慈烺以及懿安皇后张嫣等人行了一礼。
面对朱慈烺和张嫣的拦阻,李兴之不得不退让,靖北军的势力范围发展的太快了,但是兵力却不足以掌控这么多地方,不拥立崇祯的子嗣,明朝的那些个藩王肯定会起什么心思,若是在被有心的地方官员或者军头裹挟,也来个起兵靖难的话,自己虽然不惧,但也会让自己头疼不已。
毕竟此时李自成和东虏还没有消灭,就凭不到十万的靖北军,根本不可能应付如此多的明朝藩王的,届时天下大乱,吃苦的还是百姓。
“好,李帅如此坦诚,本宫信了,慈烺你也不要再说了,本宫这就奉定王入宫守灵,还请李帅莫要食言。”
松锦战败,十余万明军九边精锐被彻底打残,李自成聚众数十万横行中原大地,京师国库和内库空空如也,张嫣也心知大明国祚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能保住朱明的宗庙社稷已经是得天之幸,现在李兴之能承诺崇祯子女周全,她还能再说什么。
“如此,末将多谢皇后。”
李兴之心中有些失笑,明明是自己起兵靖难,逼死了崇祯,现在却被皇嗣的问题被张嫣拿捏着,适才若是张嫣再不应允,他已经准备用强了,这个时候李兴之深悔自己穿越错了,若是穿越到明朝藩王身,起兵靖难,哪里还会被人挟制。
“慢着,李帅,本宫这里还有一事要李帅应承。”
李兴之刚欲坐下,张嫣却是开口又看向李兴之。
“何事?”
看着眉头有些松动的张嫣,李兴之心中一动,这女人莫非看本帅了,想要效仿历史伪清的大玉儿,以身体勾引多尔衮,保福临皇位。
说实话张嫣虽然已经三十四岁了,但是长期锦衣玉食的生活,令她的皮肤保养的甚好,加又未曾生育过,体型较之少女也胜了不止一筹,令李兴之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李帅,定王登基之事,本宫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李帅必须娶了坤兴公主朱媺娖,若是李帅答允,此事就算成了。”
张嫣语气加重了几分,适才李兴之灼热的目光,令她有些许不满,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李兴之目光中的含义。
“呃……娶坤兴公主,本帅已经和福王郡主有了婚约,福王郡主和坤兴公主本属姑侄,娶公主岂不是于礼不合?”
李兴之诧异地看向张嫣,他没有想到这女人会让自己迎娶坤兴公主,说到底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想要用崇祯的女儿作为筹码。
“这个无妨,福王和先帝本是堂亲,二人之女相隔甚远,礼法,却是没有阻碍,本宫只问李帅应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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