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汉你莫不是疯了,肃亲王和郑亲王远在锦州,咱们难不成还要去找他们一起协商?要知道咱们轻兵而来,军中的粮秣可不多啊!”
豫亲王多铎脸色涨的通红,他们这会要求退兵还真不是为了一已之私,实在是为了大清国前途考虑。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再等三日,要是皇再不醒,咱们就退回辽阳,待皇恢复后再打盛京不迟,现在你们各自回营,整顿军马,他们的家小基本都在盛京,还要好生安抚!”
多尔衮摆了摆手,制止了多铎和达尔汉等人的争吵,面对两黄旗大臣的反对,他也是无奈,阿济格虽然是镶黄旗旗主,但根本控制不了旗下的牛录,只得做出了妥协。
“奴才等谨遵睿亲王令谕!”
纳穆泰等人并不傻,他们知道若是黄台吉再昏迷两天,那大清国说不得就要换主人了,只得领了多尔衮的令谕。
“十四哥,皇病重,咱们趁机把两黄旗吞并了,再回师辽阳,这大清国还不是您说了算!”
待一众王公大臣退出大帐,多铎就急不可耐地向多尔衮进言。
“是啊,十四弟,你若掌了权,我这个镶黄旗旗主也能坐实了,要不然旗里的事务都是达尔汉他们说了算。”
武英郡王阿济格也支持多尔衮署理大清的军政事宜,毕竟他和多铎以及多尔衮三人都是一奶同胞的兄弟,虽说他是长兄,但是多铎明显是和多尔衮一伙的,他又不能完全掌控镶黄旗,奉多尔衮为首,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十二哥、十五弟你们的心思本王是知道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咱们大清内部再生事端,岂不是便宜了盛京城内的小李贼?”
多尔衮是觊觎大清国那至尊宝座,但他也明白在这当头根本不可能行篡逆之事,且不说军中的两黄旗和汉军旗不支持自己,锦州方面的两蓝旗和蒙军旗他也无法掌控。
“十四哥,要我说黄台吉已经在盛京城下丢尽了人,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莫如买通硕尚,给他来一剂药,然后再伪造传位诏书,就说他传位给在辽阳驻节的皇六子硕塞,只要咱们控制了辽阳城,济尔哈朗和豪格等人恐怕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此事。”
“多铎,硕塞已经十四岁了,辽阳还有留守的正黄旗卫队,咱们又岂能轻易控制,要我说不如拥立被他带去辽阳的皇六子高塞,他只不过六岁,咱们控制起来也容易。”
阿济格不同意多铎的建议,认为年幼的高塞更适合做傀儡。
“不要说了,咱们若得不到济尔哈朗他们的认可,贸然拥立皇帝,大清国的江山只会更乱,如今是非常时机,咱们切不可为了私欲,毁了太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自代善阵丧以来,黄台吉已经吐血几次了,恐怕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咱们没必要用下作的手段,但是皇位继承人的事情,咱们还是要好好谋划,届时可在议政王会议提出,也好压服济尔哈朗和豪格。”
“十四弟、十四哥你素来见识过人,咱们都听您的。”
阿济格和多铎同时表态,黄台吉明显已经时日无多,他们自然要为自己的前途好好谋划。
“硕塞和高塞一个是侧妃叶赫那拉氏所生,一个是庶妃那拉氏所生,他们都是咱们女真部的,根本不足以拉拢蒙古人,依我之见现在在蒙古的皇十一子博穆.博果尔可堪大任,定能为我大清新主。”
“十四弟此计甚高,博果尔虽然刚刚周岁,他的母亲娜木钟可是蒙古阿霸垓郡王额齐格诺颜之女,咱们拥立他为新帝,那蒙军旗定然能倒向咱们这边,那些汉军旗本就是骑墙派,哪边风高哪边倒,见咱们势大,他们定然会俯首称臣的,如此两黄旗势单力薄之下,也只能向咱们屈服了。”
阿济格对多尔衮的计策赞不绝口,这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真正掌控镶黄旗后的情景。
“嗯,十四哥此计甚妙,但是咱们的家小还在盛京城内,十四哥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这……!”
听了多铎的话,适才一脸沉着的睿亲王多尔衮脸色顿时难堪起来,算计权利归属是一回事,自己的家小陷在盛京又是一回事,总不能就这样眼任凭小李贼随意要挟吧!
“这个……还是等返回辽阳后再作计较吧,实在不行,就调蒙军旗用锁城法将小李贼围死在城内。”
“啊……!”
多铎和阿济格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没想到多尔衮居然拿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这可是要将自己的家小和城内的明军一起活活困死。
“你们不要看着本王,小李贼就是吃准了咱们会顾忌家小,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大丈夫何患无妻,盛京城中没多少蒙古人,用他们围城,那些失去了妻儿子女的旗丁才不会恨咱们,才会死心塌地跟着咱们打明国人。”
多尔衮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放弃盛京这十余万八旗旗丁还有皇宫中的满洲贵人了。
“唉……!”
多铎和阿济格重重地跺了一脚,他们知道多尔衮说的是对的,但是就这样任凭自己的家小死在城内,他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多尔衮可以不管自己家小的死活,身在清军右营的智顺王尚可喜还有怀顺王耿仲明却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前途和城中的家小。
他二人皆已经年近四十,这个时代人的寿命有限,他们自然要为自己的香火传承担忧。
“咱们汉人三顺王,孔有德那厮显然已经遭了明军的毒手了,如今皇昏迷不醒,八旗军人人自危,尚兄你可要拿定主意啊!”
耿仲明素来胆小,满洲的连续溃败已经令他丧失了信心。
“你说的简单,盛京这边的八旗兵足有一百三十个牛录,近四万人,又岂是说反就反的,再说了皇虽然昏迷,但是大清毕竟在锦州取得了重大斩获,这个时候反正,若是明人不接受咱们怎么办?苏纳不是说了,范文程他们可是被李兴之以牵羊礼拖进了德盛门,这下场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
对于耿仲明的提议,尚可喜还是有些担忧,明国对汉奸的处置手段实在令他有些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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