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明忠何在?尔部居汉水以东,如何使革贼窜至汉水以西?若是革里眼北走商洛,李贼复起,尔可担待的起?”
杨嗣昌面色一冷,抬眼看向京营副将刁明忠和监军太监殷大白。
“末将、末将……末将也是奉……监军之令行事啊。”
刁明忠脸色苍白,吓的跪倒于地,不停地告饶起来。
刁明忠本是京营副将,杨嗣昌至襄阳后,以为汉水控扼鄂陕边境,遂留刁明忠以及监军太监殷大白率军三千驻守城口和万源,以防张献忠北走陕西和李自成合流。
“阁老,咱家也是收到大巴山贼寇踏地虎裹挟百姓数千攻打山阳,才着刁将军出兵征剿的啊,谁知道那革里眼会趁机偷渡汉水,咱家指挥不当,还请阁老恕罪。”
殷大白是大太监王德化的干儿子,王德化素来和陈新甲交好,那自然算是杨嗣昌一条线上的人了,在他看来,这事也不算大,不过走了几个小贼,张献忠和罗汝才还在郧阳境内,这事也算不得大事。
李兴之心中一动,自己的两个密探居然都混进了农民军中了,当然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这年头,李自成和张献忠只知道扩充军马,部下本来就良莠不齐,陶五和赵二狗他们随便杀几个士绅,再树起杆子,张献忠和李自成还不巴巴地邀请他们共襄盛举。
杨嗣昌冷然道:“哼,本阁律令煌煌,各部将佐未得号令,不可妄动,只需紧守防线,尔视本阁军纪如无物吗?来人啦,将殷大白与本阁推出行辕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喏!”
几个侍立在大帐外的士卒,应声而入,抬手就要拿人。
“阁老,您不能呀……您不能呀!奴婢是内廷的人,奴婢可是奉了皇爷的令谕出征监军的啊!”
殷大白大惊失色,他本以为凭王德化和杨嗣昌的关系,这事最多也就是训斥几句,打几下板子,谁曾想杨嗣昌居然下如此狠手。
“杨阁老,殷大白是内廷的人,您看在万某的面子上饶了他一次吧,要不是王公公那里须不好看!”
监军太监万元吉,眉头大皱,杀人立威的事他见的多了,可是往常一般杀的都是中低级武官,现在杨嗣昌居然把刀子伸向了内臣,这是根本不把自己这个总监放在眼里呀!
当然,您杨阁老看不上咱家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您总该瞧的上王公公吧!
“内贼猖獗,中土不宁,陛下有南顾之忧,国朝有心腹之患,若不明号令,严赏罚,本阁又何以服众?陛下又何以中兴?速与本阁将殷大白斩讫报来,悬其首级于营门。”
杨嗣昌脸色冷峻,国库空虚,他此次出京剿贼,不过带了几万两白银,将士们本将颇多怨言,若是处置武臣,说不得,诸将就会离心离德,而拿朝廷的监军开刀,既能震慑了将佐之心,又能提高自己的威望,实是一举两得。
“喏!”
督师标兵再无顾忌,一拥而上将吓的瘫倒在地的殷大白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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