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山刘家寨,是明洪武三年刘氏兄弟由四川迁此定居。慢慢扩张,渐成村落后,因村址于北淄阳河北崖,又取名河崖刘家寨。
和别的村寨一样,这村子也是有寨墙的,只不过由于莱登之乱,村子里人口早就十不存一。
昨天大泽山方向的喊杀声和炮声想了整整一天,村子里的几十个村民早就吓的带着值钱的加什跑路了,乃至于八旗军退到村中后,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疲累了几乎一天一夜的八旗兵这会连生火造饭的气力都没有,在安排了汉军旗轮流驻防后,剩余的八旗兵纷纷闯进了百姓的家中,倒头就睡。
大清的成亲王、扬武大将军岳托颓然地坐在一座木屋的房门前,这刻的他早已失去了满洲亲藩、镶红旗旗主的傲气。
作为爱新觉罗的嫡系子孙,礼亲王代善的儿子,岳托从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
“满洲兵不万、过万则无敌!”这话现在岳托面前就像一个笑话,八个多牛录的满洲兵、七个牛录的蒙古兵,还有五千余汉军,居然会在卑贱的汉狗包围圈中土崩瓦解。
“大将军……!”
满洲兵佐领塔那喀和戈什哈都统科尔多匆匆走了过来。
“大将军,奴才适才整点军马,我部只剩下满洲兵一千八百余人、蒙古兵六百多、汉军旗尚有一千五六百人,只不过混乱中马匹基本都遗失在大泽山,粮秣损失殆尽,只剩下些许部分干粮和肉干,奴才等搜遍了全寨,才找到了两百多斤粮食,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岳托依旧失魂落魄坐在门檐下,嘴唇弱弱地蠕动,塔那喀的话,他几乎一句都没听进去,哀莫大于心死,这话对于现在的岳托来说最贴切不过。
“唉!”
看到岳托毫无反应,塔那喀就是重重地跺了一脚,急声说道:“成亲王,军中可没什么粮秣了,奴才以为,咱们应该立即向胶莱河转进,胶莱河长约百余里,咱们总能想到办法的,实在不行,奴才就率大队吸引明贼水师,大将军趁机在别处渡河。”
岳托抬眼看了塔那喀一下,突然嘶吼起来:“你是说,用这数千将士的命,换本王一人的性命,本王不走,本王死也要死在莱州,本王带了万余军马,全折在了莱州,本王哪还有脸回去?”
“大将军,奴才等死了就死了,大将军可是大清的亲藩,是镶红旗旗主,是太祖皇帝的嫡孙啊,您要是折在明贼手里,那可就震动国本了,还请大将军明查。”
塔那喀、科尔多猛地跪在岳托面前声泪俱下地哭了起来。
“哈、哈、哈……!”
岳托猛地大笑起来,然后喃喃地说道:“本王自个回去,多尔衮他们会放过本王吗?折了万余大军,这可是咱们大清立国以来从来没有的事,就算皇上宽恕了我,还不是圈禁起来,如此,本王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回去受这样的窝囊气。”
虽然岳托身心俱疲,但是他还没有丧失理智,自己若是死在莱州,作为这次出征的主将多尔衮就要负指挥不当的责任,而且是主要责任,自己若是回返盛京,那失陷军机的主要责任人就是自己了,作为洪太的心腹铁杆,岳托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再者如果自己战死沙场,也算是替大清殉国了,那自己的子女说不得朝廷还要加恩抚恤。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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