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不知少有的主动问话,解莲尘心下倒有些暗戳戳的开心。这说明什么呀,这说明,不知已经在慢慢的对周遭的事情,开始感兴趣,不再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呐,她被我给定在那儿了。真是浪费这么一身修为,好好的正经花仙儿不当,非得要去掺和什么小情侣之间的孽缘。”
顺着解莲尘指引的方向,不知站在内庭的大门口往前庭院子里一瞧,就看见了先前进来的时候,那些爬满了羽叶鸢萝的花架子,此刻已经被什么重物给全数砸塌,不仅花架被毁,连那青石地板上都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而解莲尘嘴里所说被他给定住了的颜玉棠,此刻正老老实实,四肢僵硬的躺在那坑底。见着她和解莲尘一起出来了,那双桃花眼啊,简直是一副快要把不知给活吃了的样子。
不过,相较于颜玉棠的愤愤不平,不知和她对上的眼神,就显得十分淡定和坦然了。
“你在这之前就认识她?”
“当然认...认不得了!我怎么可能会认得她呢,如此这般胡搅蛮缠的女子,沾上简直就如那牛皮糖一样,难得招架。”
好险好险!!
差点儿就说漏嘴了,不知怎么还会在意这些事情。
不过,不知好像并不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而是继续问到。
“那她说的你这明月照了沟渠,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没想到不知竟然还会记得这些事情,他原本以为不知并不会对这些事情在意,没想到,她竟将颜玉棠先前在竹林里说的那些话,全都听了进去。眼下还主动来问他了,妈耶,这太阳是要打西边儿出来了!?
“额...这,这其实是个误会,误会而已!好了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耽搁了,先把拾秋先生带回去救治再说吧。”
“回去?回哪儿?卧龙村!?”
又一个夺命三连问,看着眼前“多事”的不知,解莲尘突然好怀念以前的人狠话不多的她啊!
“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解莲尘的话音未落,不知就只觉眼前突然一阵金光乍现,随即耳畔就传来了一股呼啸而过的狂风似的,让她整个人下意识的就朝前一个趔趄。
可是,当她再次站稳身形之时,眼前的景色,就已然完全变了一个样。
那原本该是躺着颜玉棠的荒度余生小院儿,此刻已经变换成了一处看起来左右见方大约在个二十米,里面铺满了白色鹅卵石的雅致庭院。
庭院的入门处,以一堵雕花石墙做了屏风之用,阻隔了外面来人之时一眼便能看尽院内景色的视线。曲折穿过雕花石墙后,就能看见眼前这将庭院四周,给完全包裹了起来的抄手回廊。抄手回廊所抱内容,除却那些分布均匀的白色鹅卵石以外,还有一座半月拱桥,拱桥的下面,轻轻浅浅的漾过了一条源头不知何起的小溪。
小溪里欢快自在的游弋着几尾看起来很普通的小青鱼,它们时不时的躲藏在小溪里种着的几株莲花底下嬉戏着,看起来好不自在。
紧挨着抄手回廊扶手的位置,还种着几棵修剪工整的罗汉松。
且,眼下这方地界,完全不同于葬影谷的晴好,而是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不知!?不知?愣着干嘛,赶紧进来帮忙呀!”
正当不知看得出神之际,身后却忽然传来了解莲尘的呼喊声。她连忙回过了神来,匆忙转身看向了已经将拾秋给放置在身后房间里的解莲尘。
不知这才意识到他们刚刚是从葬影谷,瞬移到了眼前这处陌生的庭院里。
“赶紧过来,拾秋先生快不行了!”
“好!来了!”
见着不知竟然少有的露出了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解莲尘虽然是很喜欢她这个可可爱爱的模样啦。不过,眼下哪里是能去在意这些事的时候!
回过神来的不知赶紧疾步上前,开始上手帮着解莲尘检查拾秋的伤势。
两人小心翼翼的合力将拾秋身上满是血污的衣衫解开,随即引入眼帘的画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只见拾秋那原本光洁一片的皮肤上,眼下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这些孔洞,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水,瞧着真是叫人触目惊心。
这还仅是眼前所见,未能得见的地方...说不定情况还更加惨烈。
“不行,拾秋先生的伤势太严重了。我得单独带他去一个地方,你就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待会儿如果除非来了,他认得你,自是不会为难你的。”
说着,解莲尘便随手将拾秋身上的衣裳一抄,作势就要抱着他离开。
“你要带他去哪儿!?”
看见拾秋如此模样,心下顿觉十分沉重的不知连忙出声问到。
“回头再跟你细说,听话,乖乖在这儿等着,我们很快回来...”
话音未落,解莲尘便已经抱着拾秋消失在了门外。
“我们很快回来”,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是包含了解莲尘对于不知的承诺。我们,而不是我,也就是说,他一定会将拾秋救活。
细品了解莲尘这句话以后的不知,眼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这间屋舍,此刻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除却主位上摆放着的一张矮几和一个灰色蒲团以外,再也没有多余摆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房间。房间的左侧,则是搁置着一个图样雅致,大约一人高的屏风。屏风的后面,约摸是一张可供人休憩的床榻。
不知以为自己在书院的房间就已经够简单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比她住的地方更加单调的房间存在。
难道...
这里就是解莲尘平日修行的道观!?这两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且不论拾秋的事儿吧。就单说解莲尘这一两日所表现出的真实一面,都让她颇觉惊讶。
此前她曾设想过解莲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眼下看来,“不简单”三个字,好像完全不能用来形容他。
不知调转了身形,出神的望着外面已经越下越大的雨势。此刻,连那欢快游弋的鱼儿都全部藏到了莲花底下。这幅独坐听雨闲看游鱼的难得情境,倒叫不知心下生出了些许怅然来。
“解莲尘...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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