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宗皇帝已经知晓,林若便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有一部分是王爷的影卫,还有几个是王家的护卫,我向王世叔借的。这次去北契,我和王爷就是乔装成王家的少爷和小姐,免得引起旁人的怀疑。”
明宗皇帝点了点头:“嗯,冲儿在奏章里提到了。”
林若“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在这一点上详加说明,继续解释最后的那些人:“那个是黎大哥的护卫。皇上,您应该对黎焰有印象吧?”
“黎焰?”
明宗皇帝拧眉思索,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就是通利二十一年,有一名参加科举会试的举人,被翰林院的大人看中,想要收为学生,后来却弃文从商,把翰林院的老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那个!”
“哦”明宗皇帝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朕好像有点儿印象,当时好像是陈学士挑中的他吧!”
“对,就是陈老先生!皇上您的记性可真好!不过当时,陈老还是翰林侍讲,现在已经是大学士了!”
“你刚入林府那时,好像就是他陪着你去乡下养病的吧?”
林若点了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随后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顾漫希,神色沉寂了下来,默默不语。
明宗皇帝看向林若,知道她被勾起了伤心事。
可顾漫希的死,又何尝不是他心中的伤心事呢?那个孩子,直到死,都没有亲口叫过他一声“父皇”啊!
“那些人,是黎焰的手下?”
林若缓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对。黎大哥一直在北方做皮毛生意,这次能够反间弥里和弥都内讧,还多亏了黎大哥呢!”
于是乎,林若把经过“润色”其实是删减过的事情经过,跟明宗皇帝说了一遍,与慕容冲奏折上的大致相同,但慕容冲的奏章中,侧重军政大事,而林若所说,更多了一些琐碎的细节。
如此一来,明宗皇帝就更加不会怀疑林若在其中起的是主导作用。对于黎焰的经历,明宗皇帝又惊又哀,惊的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竟然真的能够在生意上做出一些名堂来哀的是黎焰之母亲、妻子的不幸遭遇。
只是在听林若说到自己是赌气和北契人哄抬皮毛价格时,明宗皇帝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你这个性子呀,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林若笑了:“皇上,当初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我当初是如何说的?”
不自觉地,明宗皇帝又将“朕”换成了“我”。和林若聊天,总让人觉得心神放松,就好像很多年前,他和林鸢儿在说话的时候一样。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总能把一件极普通的事情说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让人不自觉地就忘记了身份差异。
林若清了清嗓子,学着明宗皇帝的口气说道:“阿若啊,幸亏你不是软性子的人,不然,就等不到朕来救你出火坑了。”
明宗皇帝一愣,朗声笑了。
是啊,那个时候的林若,才六岁。
在顾漫希出事之后,被接入宫中。小小年纪,思路却很是清晰,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顾府里的腌臜事,恳求皇上不要让她留在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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