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罗清漪还得回去看看熟睡的儿子,小子熙现在还身边离不开人,她又不放心将孩子给奶娘看着,每天晚上都是自己和敖延晟一并瞧着。
李家妈妈似乎又跟绿萝吵架了,跟罗清漪一起回去的时候脸色难看的不行,云舒知道,这一路上她肯定又要向罗清漪诉苦了。
想想绿萝,再看看自己,云舒觉得其实自己还是很幸运的。有喜欢的男子,即便是当初两人门不当户不对,风家两位长辈也没有对自己有过任何的不满。
而且罗清漪和敖延晟算是很开明的父母了,有他们的理解和支持,自己将来的日子定然好过。
关好门,云舒便回到了床上。许是想通了跟风吟成亲的事,她这次很快便入睡了。隐约还做了个梦,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好梦到的就是跟风吟成亲的场景。
她带着用金线绣着喜字的大红盖头,含羞带怯地坐在婚床上,面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正是风吟。
风吟举着一柄系着大红花的秤挑起了自己的红盖头,她紧张的不行,不过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
啊!
云舒猛地睁开了眼睛,回想到方才梦中看到的一幕自己忽的笑了出来。她看到了什么?她居然看到风吟一头白发,一脸皱纹地站在自己面前,若不是那双带笑的眼睛格外熟悉,她都怀疑自己嫁错了人。
屋外已经朝霞初现,没想到天已经亮了。云舒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胳膊,只觉得浑身都累得不行。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上到底做了多少梦,居然累成这样。
她一贯没有赖床的毛病,醒来之后便起了。被绿萝逼着穿了几日繁琐的衣裳,今日好不容易比绿萝早起了一次,她赶紧自己找了一套制式简单的衣裙穿上,又随便将头发挽了个髻,便开门出去了。
她今日是真的起早了,院子里只有几个做粗活的老妈妈在洒扫院子,绿萝房中还没有动静。云舒猜测着,估计是昨晚跟李家妈妈吵架,绿萝又哭了一晚上。
那个洪力真的有这么好吗?云舒没见过那个洪力,不过想着绿萝年纪也不小了居然还不肯放弃他去找别的男人,想必洪力是个不错的。
摇了摇头,云舒悄悄地出院子准备去厨房做早饭了。老王爷和小云馨都喜欢她做的饭,敖延晟和罗清漪虽然不说,不过她也瞧得出来两人吃不惯王府厨子的饭菜,难得今日起得早,便做一顿好吃的给大家饱饱口福。
路过敖延晟和罗清漪的院子时,却发觉这边的下人们都格外勤快,一个个忙忙碌碌的,都不像是刚起床的样子,跟自己那院子区别太大了。
爹娘要照顾小子熙,一般不会起来这么早的。而且他俩都是格外宽厚的人,也不是故意磋磨下人的人,所以,肯定有问题!
云舒一个激灵,感觉自己浑身的酸痛都不见了,赶紧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果然让她猜中了,的确出事了。
敖延晟和罗清漪一脸焦急,罗清漪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泪花,屋里还站着一个陌生的老头儿,看他的装扮应该是个郎中。
的确是个郎中。
只听他道:“小世孙是偶感风寒,体虚内热造成的。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年纪实在是太用药都需要斟酌再斟酌,还请世子和世子妃体谅,容小人再想想,再想想。”
竟是小子熙发烧了!
小子熙现在刚刚半岁多点,从生下来身子就挺好的,别说发烧了,连拉肚子都没有过,一直很正常,所以这次发热才会让敖延晟和罗清漪格外担心。
云舒赶紧去看了看罗清漪怀里的小家伙,只见他胖嘟嘟的小脸儿红通通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一双小眉头紧紧地蹙着,呼吸倒是很均匀,只是睡得并不踏实,睡一会儿便要啊啊地哭两声,他一哭,罗清漪便赶紧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自己的眼泪也啪嗒啪嗒下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让娘省心呢?你瞧你两个姐姐,哪个小时候生过病啊!你怎么就发热了呢?昨晚上不是还好好地吗?怎么就突然发热了呢!”
罗清漪轻轻地啜泣着,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一般,小嘴巴一扁,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样哭也不是个事啊,云舒一问才知道,小家伙是从半夜开始发烧的。云舒和云馨身体健壮些,两岁前根本没有生过病,所以敖延晟和罗清漪夫妻二人也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把李家妈妈给叫醒了。
李家妈妈一开始以为只是简单的发热,便想着用湿帕子降降温,好歹熬过了这个晚上。
可一摸小家伙的额头就傻了,烧得这样烫,光用湿帕子可不行啊!
她又赶紧让自家男人去找府中经常用的那个郎中,偏不巧,郎中闺女生孩子,他昨儿个带着老婆子去女儿家看大外孙了。
敖延晟不想这么晚了再去打扰老王爷,便让他们去找了普通的郎中来,可一连看了两个郎中,都是不敢下药。
没办法,大家都知道现在面前站着的这位可是老王爷刚寻回来的世子爷,也是老皇帝面前的红人,这小世孙的安危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不用药或许只能落个医术不精的坏名声,但若是用错了药,可能连脑袋都保不住了啊!
云舒也瞧出来这个郎中不是在斟酌药量,而是他不敢下药。
小子熙年纪太不能再这样耽误下去了。
“爹,去找风吟吧!风吟肯定有办法!”
话未说完,外边响起了老王爷底气十足的呵斥:“找风吟做什么,我已经让老李进宫请太医了!”
老王爷快步走到罗清漪面前,心疼地看了看小家伙,云舒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唇都在哆嗦了。
良久,他才转过身来,沉声道:“糊涂!怎么不去叫醒我?孩子还这么若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儿子,儿子是怕影响父亲休息”
“放屁!”老王爷气得浑身都开始哆嗦了:“你就是没把我当你老子!自己孙子病了,我这个当爷爷的还在屋里睡大觉,我自己都觉得这张老脸不能要了!我是你亲爹,亲爹是干啥用的?就是等你遇到事的时候过来求助的!他娘的!再有下次,老子把你给撵出去!”
心疼地看看小子熙,又补充道:“只撵你!儿媳妇儿和孩子们都留下!小兔崽子!”
似乎犹然觉得不怎么解气,老王爷又抬腿踹了一脚在敖延晟的腿上,这才骂骂咧咧地看向那个还在“斟酌药方”的郎中:“这种胆小如鼠的东西也敢往家里领?开个方子能拖一宿?还不给老子轰出去!”
李家妈妈和李娘子赶紧过来将已经吓得腿都打战的郎中给拽出去了。
敖延晟腿上生疼,不过却没有任何的埋怨和不满,他心里反而有些欣慰和踏实。小的时候,他就经常见到云富贵因为云盈和云益不好好念书而对他们非打即骂,不过对于自己,云富贵从来都没有动过一下,哪怕有次他外出打渔不但没有捕到鱼,反而还把船和渔给弄坏了,云富贵也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云盈和云益一直都说云富贵偏疼自己,可他们不知道他心里多么羡慕他们。
在敖延晟看来,云富贵对自己如此这般根本不是偏疼,而是一种客气,近乎于陌生人的客气。
哪个当爹没有打过自己的儿子?
可他的“爹”就没有打过,所以云富贵不是他的亲爹。
现在老王爷竟然踹了他一脚,他心里反而踏实了,嗯,这才是亲父子该有的相处模式,不是客客气气的,而是亲亲热热的,即便偶尔有父亲教训儿子的时候,也不会因为这冲动的一脚而疏离了关系。
“爹,你别生气了,我,我下次不这样了。”
听到那声爹的时候,老王爷的气果然消了一半,要不是自己的乖孙还在病着,他恐怕都要仰天大笑三声了。
等着太医过来的时候,绿萝也赶了过来,一进门便说小云馨脸红红的,还有些发烫,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虽然云馨是跟云舒住一个院子的,不过两人毕竟都大了,在一个床上不太合适,于是两人便分了房间。
云舒并不知道云馨也病了,赶紧去她房中瞧。
罗清漪抱着小子熙不方便过去,敖延晟便起身过去了。
老王爷也不放心小姑娘,也站了起来,被敖延晟给劝了回去。等下太医来了,还是要他坐镇才行。
罗清漪和敖延晟来到京城才不过五六天,对这个地方还不能完全熟悉。平日里还好,此时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病了,他们心中的孤独无助就全都跑出来了。
他们在京城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老王爷一人,敖延晟和云舒都去看小云馨了,罗清漪一个人弄着小子熙,心里真真是空落落的。
老王爷能够体会孩子们的心情,点点头留了下来。
云舒和敖延晟赶到云馨房里的时候,小姑娘正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手里居然还捏着两块儿桂花糕,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
见爹爹和姐姐来了,小姑娘嘴巴一撇,委屈地说道:“这桂花糕是不是坏了?我吃着都没有甜味儿了。”
呃!
云舒差点儿骂人,敖延晟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还能吃,就说明这丫头没有那么严重。
事实也的确如此,小云馨虽然有些发烧,不过没有小子熙那么严重。以云舒半残的摸额头技巧,她猜测小姑娘发烧不超过三十度五,再加上她已经岁了,等下太医来了吃副药就行了。
看着小姑娘还像个小仓鼠一般往自己嘴里塞桂花糕,云舒哭笑不得:“你啊,这个桂花糕可没坏,是你坏了。等你病好了,姐姐给你做更好吃的玫瑰花饼。爷爷说皇宫里有专门培养鲜花的温房,到时候咱们去里边摘些玫瑰花瓣回来,洗干净了做鲜花饼吃,甜甜的,保证你喜欢。”
希望老皇帝能大方地让她们进去摘花。
不过为了以后能更方便地进出花房,云舒觉得还是用鲜花饼收买一下老皇帝比较好。
一听到有鲜花饼吃,小姑娘精神好了许多,高兴地舞着小拳头嗷嗷地叫了两声。
云馨的情况不用担心了,云舒和敖延晟嘱咐了两句绿萝便回到罗清漪的院子里了。
绿萝今日果然顶着两个鼓眼泡,看来昨晚上是真的又哭了一宿。
回到罗清漪院子里的时候,太医已经到了,而且还是太医院的院判亲自来了,听说是老皇帝知道了此事,亲自下旨让他过来的。
院判就是院判,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老先生摸了摸小子熙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的舌头和嗓子,说道:“王爷稍安勿躁,小世孙是风寒引起的发热,只要吃两副药就好了。只是他年纪从出生就在海边生长,到了京城多少有些不适应,恢复起来可能要慢一些。”
所以,也算是水土不服了?
老王爷眼神暗了暗,点头催他赶紧开药。
题外话
抱歉,今日更新这么晚,家里老人出了点事儿,晚上才开始写千字哦,只多不少,能不能换点夸奖?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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