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玉一边凉润的手指捏着逝以寻的鼻梁,一边扶着她往脸盆那边挪动。他另一只手,在盆里沾了清凉的水,轻轻地揉动她的后颈。
渐渐,那股热劲儿消退了去,整个神思清明得很。逝以寻满意道:“白玉啊,你这个办法真有效。”
宋白玉手里的动作未停,轻轻道:“弟子向老大夫打探过,说是这样可以快速及时地止住鼻血。”
逝以寻有些诧异,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为师怎么不知道?”
宋白玉咳了两声,道:“反正,是有空的时候。”
有空的时候,算起来他们两人分开也不过那么几次。他们的师徒关系真正缓和,是在降服了雨妖之后。只是没想到,他还有此等心思,如何能不让逝以寻感动。
“白玉真是有心了。”
宋白玉语气柔软,继续道:“这个法子固然立竿见影,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长期以往,老是淌鼻血,对师父的身体不好。”
逝以寻厚着老脸,对宋白玉进行言语调戏:“这也不能怨为师,都怪白玉你魅力十足,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让为师神魂颠倒。”
鼻血止住了,宋白玉转身就去取毛巾汲了水拧干,给她擦血迹,举手投足间,当真是神态风流一气呵成。
他一边动作,一边挑着眉,道:“这么久了,师父应该习惯才是。”
“为师也想,但是习不惯呐。”
宋白玉嘴角弧度顿显,满室生辉明媚无方。
逝以寻赶紧捏着鼻子,夺了毛巾就奔出屋,道:“为师还是暂时离白玉远点儿比较安全!”
和皇帝告别出宫那天,皇帝忒是恋恋不舍,一直将师徒俩儿送到了宫门口。他还想往前继续送时,宋白玉凉飕飕地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再走就要出宫了。”
这才让皇帝停了下来。
尽管宋白玉对这皇帝没有好脸色,可这几天他们俩在皇帝的地盘上,怎么也是吃他的喝他的,还拿他的,不客气点儿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逝以寻抱拳笑道:“皇上就不必送了罢,这些日子多谢皇上的盛情款待,民女师徒实在是感激不尽。”
“都是小事”,皇帝笑得和颜悦色,“朕随时欢迎姑娘回来。”
宋白玉听了,拉起逝以寻的手腕就走,边道:“就此告辞,往后可能不会再来京城,还请皇上对家师断此心思。”
皇帝在身后笑了一声:“往后的事情,哪个说得准。”
气得宋白玉拉着逝以寻走得很快。
不过,逝以寻个人觉得,他夹在皇帝和宋白玉中间,成为宋白玉对皇帝冷颜相向,恶言相对,个中滋味还是蛮美妙的。
就好像好像是宋白玉因为横n来的第三者,而打翻了陈醋坛子。他越酸她就越甜。
走出宫门很远,逝以寻累得直喘气,道:“白玉啊,我们已经出了皇城了,你不用走那样快。”
宋白玉顿下脚步,看着她肩上的包袱,道:“师父将包袱给弟子背罢。”
难不成他觉得害她走得气喘的罪魁祸首是包袱而不是他自己???
“不重!一点儿都不重!”逝以寻连忙抱紧了包袱,不停的摇头,“说什么都不行,白玉你也别劝,为师决定自己背包袱。”
宋白玉抽搐了一下眉角,啼笑皆非,道:“师父不用太紧张,弟子只是帮师父背,又不会取走一分一毫。”
“真的?”某女狐疑地再三不确定地问。
宋白玉僵着嘴角,再三说了“千真万确”以后,逝以寻才小心翼翼地把包袱递给他,道:“那白玉你小心些背,可别弄碎了。”
街上很热闹,来来往往的rn,逝以寻不敢懈怠,更让宋白玉也不要懈怠。
索性这徒儿做事向来周到,进皇宫之前他们在客店的客房一直未退,眼下先回客店,再做接下来的盘算。
一路上,逝以寻忍不住,一路都在跟宋白玉说她接下来的规划。
比如,他们可以先在京城玩耍几天,然后京城南下不是有运河么,他们便渡船南下去湄州。
听说湄州是个好地方,聚集了全国各种好玩的好吃的,关键是她还能和宋白玉一起渡船。多么浪漫的一件事情啊。
等玩完了湄州以后,沿着运河还有好几个城镇,他们都可以去逛逛,南边的夷族,他们也好多年未去光顾,如今有些怀念了
宋白玉听得连连挑眉,逝以寻忙问他:“白玉啊,你觉得为师的提议好不好?”
宋白玉反问:“我们真的不用先回去跟掌门师叔说一声吗?”
逝以寻摆摆手,吹着口哨道:“你掌门师叔何许人也,他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会知道。我们既然要游历,就不用管他了。”
宋白玉眸沿低垂,莹白的皮肤如玉璧无暇,轮廓锁韵无双,清清浅浅道:“那一切听师父的安排。”
所以按照计划,师徒俩先回了客店,客店小二看见两人,连忙笑着招呼:“还以为二位客官不会回来了呢!”
逝以寻亦笑道:“我和我夫君不过是去山间寺庙持斋了几天,行囊在此,哪里会不回来。赶快给我夫妻二人备一桌好的饭菜上来,哎哟在佛寺一连吃了好多天的斋,这辈子都不想吃斋了。”
逝以寻说完,抛了一个媚眼儿给小二,半掩嘴笑了一句,“还是吃荤的好。”
店小二立刻心领神会,对他们二人投来十分暧昧的眼神,道:“那两位客官还请回房,一会儿小的便将吃的给客官送来。”
逝以寻手指叩了两下柜台,提醒他道:“那就麻烦了,记得先敲门,千万莫唐突。”
“小的明白。”小二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连忙钻进了后面厨房招呼饭菜了。
“夫君我们上去罢。”逝以寻一扭头看宋白玉,发现他的脸色有点儿黑,她那一句“夫君”让他嘴角也抽了一下。
但宋白玉不好驳逝以寻的面子,之前他们也是扮演着夫妻角色,眼下不过是演续集罢了,他也就任由某女拉着回了房。
进房以后,宋白玉便道:“师父以后不要和人说那些,这样对师父的名誉不好。”
“名誉,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为师不在意那些。要是名誉能败在白玉身上,为师是千个万个满意的”。
逝以寻开窗透气,继而第一时间检查之前的包袱,发现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不由彻底放心,再由衷地感慨一句,“京城的治安真是好得没话说啊。”
宋白玉欲将包袱放在床榻上,原本是没怎么温柔小心。逝以寻见状,连忙大喊:“白玉!”
他动作顿住,疑惑地抬眼看她,某女轻声小心道:“轻点儿,轻点儿。”
他这才无奈地放轻动作,将包袱搁在床上。
逝以寻还没来得及细细数那包袱里的珍宝,这时,晴空之下,一声莺鸣悠扬婉转由远及近,登时就将某女的好心情破坏殆尽。
她一扭头,便看见一只艳莺,闲暇地停靠在窗柩之上,啄着,头顺着自己五彩的毛发。
宋白玉提醒道:“师父,是掌门师叔来信了。”
“为师知道。”逝以寻抹了一把额头,板着脸走过去,一把捉住艳莺,取出它脚下的信。
莫不是那厮慕涟微又发现哪里出了差错,需要她和宋白玉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千万不要破坏他们美好的出游啊
然而展开了信,某女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速归。
慕涟微你说让老子速归老子就得速归?你给钱了吗?
面对宋白玉淡淡抬起眼梢的表情,逝以寻一脸淡定的将慕涟微的信纸,揉成团儿,屈指弹出了窗外,道:“没事,你掌门师叔说,为师不在山上,他感到很空虚寂寞无法纾解,我们不管他。”
吃饭的时候,安静的宋白玉突然提议:“从前路过西蛮的时候,师父不是说西蛮的捉鬼节很有意思吗,我们去了南夷之后,可以往西去西蛮,等过了年,玩了一次捉鬼节,再回山上师父,觉得如何?”
等过了年现在才初夏啊,他的意思他们要四处游历个大半年再归去吗?
逝以寻险些拿不稳筷子,激动道:“简直太合为师心意了!为师也是这样想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这一顿,宋白玉不停地给逝以寻夹肉,险些吃得她撑坏了去。
傍晚,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了,师徒俩人才收拾着,拎了两个沉重的包袱出门。
店小二还以为他们要退房,连连被逝以寻阻止,道是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这一去,毫无疑问自然是去了当铺。
几趟皇宫走下来,顺手牵羊该牵的牵,该拿的拿,现在他们俩已经算是家财万贯了啊
起初,宋白玉还会念叨逝以寻几句,现在他已经完全跟某女同流合污了,还帮她拎着宝贝,去当铺换银子,跟老板讨价还价。
用宋白玉的话来说,反正皇帝不缺这点儿东西。皇帝很有钱,这跟当初逝以寻的想法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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