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嘀咕一字不落地进了我的耳朵,小七倒是没说什么,但很明显也不喜欢这群叽叽喳喳的家伙,我转头看去,只见他们更多的都在看小七,还指指点点的。
幸亏老黄没看见,不然还不知会发多大的飙,这群学生倒说不上坏,更多的是好奇,一看就是娇纵惯了,这次行动怕是有的受。
我不由叹气,眼看着阿川去到另一边绑装备,赶紧过去给他扶着,他见是我,立刻笑得促狭起来:“挺机灵的嘛,我看你比谁都会说。”
妈的,我还没找他问罪呢,他倒自己提起来了,我的火气立马就涌上来了,又不好骂他,只能拧着眉头开口:“你就胡说道,我以前学的那点东西早就还给学校了,万一路上问我什么都说不出,我们岂不是露馅了。”
“别那么紧张嘛,沙漠有什么好问的,就算真问了,他们也是一群门外汉,你编两句就完了呗,左右也听不出,有国外专家的名头压着,就算真错了他们还能大声嚷嚷?”阿川越说笑得越欢,好像真见到了那一幕似的。
我在心里暗暗比了个中指,我就不该和他扯这些,他一早就是想看我笑话的,现在倒遂了他的意。
装备很快就收拾妥当,阿川牵着头驼向西北方向行去,那边是一大片胡杨林,看树冠很密集,其实树干之间的缝隙最起码也有三五米,穿插着总能找出路来,他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个指南针,不时低头去看。
墨家的指南针和我印象里的完全不同,底座上刻画的是卦罗盘,有点像算命先生的那套玩意,密密麻麻难以分辨,也只有阿川看得懂,我走着,又不免想起渊叔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这些事一旦想起来就没完没了,他原本安排小七跟着我们,我还有点想不通,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小七没有甲,昨天我特意观察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除了小七都有甲。
想起小七自然少不了墨飞筱,她也是没有甲的,阿川早就告诉过我墨家的女人不被允许拥有,她又没有小七的身手,就留在分部守门,可惜我一直没见到她,守门从来都不是个好差事,尤其是她那种活泼的性格,怕是很难坐得住。
不知那个人有没有行动,渊叔他们离开近二十小时了,会不会已经到了遗迹?我暗暗想着,这才发觉这次根本不知道要走多远。
“阿川,那地方在哪,我们得走多久?”我问道。
阿川没隐瞒:“不出意外的话五天,有意外就不好说了。”
五天!我心里一紧,这未免太久了,难怪他们必须注意考古队的动向,如果没有我们看着,他们很可能会走到大部队前面,到时候还有那个人掺杂其中,这个考古队怕是有来无回。
他们绝不能进去,就算没有那个人从中作梗,这个遗迹也不是他们能踏足的地方,我先前还担心我们要找的东西被他们抢先拿走,现在看到这个考古队,只感觉他们靠自己的力量怕是连遗迹的影子都看不见,就算知道了确切位置也没用,这些人根本就不像能坚持到那里的样子。
我郁闷起来,其实我们大可以不管他们,他们根本就不是威胁,我微微斜眼看向阿川,他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此行怕是帮不了先行部队什么,更多的还是为了保护这些人,免得他们死在沙漠里。
我们的行动没什么意义,可阿川和小七都没多说,我自然也要执行下去,这本就是我请求的差事,就算无用也怪不到别人身上。
胡杨林已经接近边缘,脚下的沙子变得炽热厚重起来,一脚踩下去半只脚都会陷进沙坑里,走一步就像平时走两步那么费力,我抬头远望,只见前方是一片炽热的沙海,白花花的沙子在阳光下反着光,如镜子般炙烤着我的眼,大地仿佛将蓄积已久的热量尽数吐出,氤氲热气蒸腾着,似乎肉眼可见。
空气都扭曲了,我眼前有些模糊,晃得眼前一片白光,想要流下泪来,就像是雪盲一般,阿川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随手递给我一副,我赶紧戴上才好了些,原来沙盲和雪盲一样可怕。
阿川伸手从骆驼身上挂的一个口袋里又拿出一副递给我,我转头递给老黄,再看看小七早有准备,此刻已经戴上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考古队也都纷纷戴上墨镜草帽,他们准备得很充分,连沙漠的环境都考虑到了,这些人也不光是绣花枕头,还是知道些的,我回头看着眼前的沙海不由心生退意,好像再前进一步就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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