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点头,他已经思维混乱了,我拍了拍他的肩:“去睡吧,等雪停了我们就去。”
他点头,然后站起来,一阵大风吹过,他的白发飘动,我突然看到他背上有什么东西。
“等一下!”
我叫住了他,伸手就去掀他的头发,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光,我看到他的脊梁上全是扭曲的符号,像是图形,又像是文字,从脖颈后一直延伸到衣服里,窄窄的一条,鲜红得刺眼。
我猛然后退两步,腿一软坐倒在地,我脑袋里全是“嗡嗡”的声响,连风雪声都听不见了。
这些古怪的符号,和父亲脊梁上的一模一样!
父亲生前背上绝对没有这些东西,它们是死后才出现的,那我眼前的这个人,他到底是死是活?
不,死活都不重要,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有身中血咒的记号!
他真的和玉有关系!
我脑袋一阵阵地发晕,他见我跌倒,不解地伸出手想要拉我起来,我下意识地后缩,又大着胆子把手伸了出去。
“你怎么了?”他问我。
他的手是热的,他的气息也是热的,我抓住他的手腕,能感受到脉搏在跳动。
他有体温,有呼吸,有心跳,他是活人。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却无法完全从震惊里走出来,这个人和血咒有关系,而且是非同一般的关系,他没有死,但血咒却已经在身上显现出来!
我颤抖着声音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后背上有东西?”
“知道,”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好的东西,你背上也有。”
我毛骨悚然,不自觉地抬手去摸后背,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这是什么?”
他又一次拧起眉头,却没有发疯,只是大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似乎很不想理我,快步就向天井外走去,我觉得我可能又一次刺激到他了。
我心乱如麻,站在大雪里像个冰雕,我没想到自己真的会遇到一个同样身中血咒的人,但他的血咒又和我的不一样,他应该是死了的,但他还活着。
直到大雪快要把我的眼睛糊住我才回过神,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这个人真的和玉有关系,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我站在屋檐下把身上的雪抖掉,抬手推门,只听见“哎哟”一声,就看到老黄捂着鼻子蹲坐在地。
桑吉不在门边,但他也醒了,正在床边坐着。
“我说那么大的声音你都没个动静,原来在偷听啊。”
老黄爬起来:“一明一暗才能掌握主动权知道不?我就觉得这个家伙怪里怪气的,你还神哥呢,起外号的水平都这么烂。”
“你早醒了?”我吃了一惊。
“废话,你一动我就醒了,谁跟你一样,睡着了让人抬着扔河里都不知道。”
我现在没心情和老黄拌嘴,我迅速把外衣脱下,掀起里衣把后背对着老黄:“你看我背上有没有东西?”
老黄看了一眼:“没啊。”
我放下衣服,心里又松了口气,那个家伙疯疯癫癫的,我竟然还傻乎乎的让他吓个半死,但他的确和血咒有关系,我只希望我们一起探究,他能一点点恢复记忆,他一定知道很多秘密。
但我一想起他说的话就很不舒服,尤其是背上的血咒和身上的死气,我不明白到底怎么才叫死气,难道我看上去像个死人?
我转头问桑吉:“瓦琼拉山在哪?”
桑吉想了想:“瓦琼拉山就在巴青旁边,我们一开始进的那个山谷的左边,那座雪山就是瓦琼拉。”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说的也太详细了,现在吓人已经要这么大成本了吗?
他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我们刚进雪山的时候就看到我,现在想想,我越发觉得心慌,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带着玉,不然也不会直接让喇嘛们拒绝。
这个家伙很奇怪又很神秘,他的话真真假假很混乱,我完全不知道该信哪些。
“大泽,说真的,我觉得那个地方还是咱俩去比较好,这个家伙我没法相信,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发疯,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道,刚刚离得远你可能没听见,他背后有和我爹死的时候一样的咒,他说我背后也有。”
老黄不说话了,他的脸阴沉下来,他没有亲眼见过父亲背后的咒,但他也知道这件事神哥脱不了干系了。
“去就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什么危险我肯定先把他推出去,只能救一个人的时候我肯定救你。”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老黄说的很现实,他不像我一样永远期待着大圆满的结局,他并不是心狠,他愿意看到所有人平安,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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