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说的,一旦让义学这种力量实体化,那义学就不再是义学了,这不但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其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但是,他也清楚,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这一点,聪慧如姜幕云,应该也早就意识到了,而小蝶那个臭丫头,更是一直在不遗余力地让义学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说的是一个都不能少,为雄州几十个学生连日奔波,其实哪是这么回事,从很多不起眼的小事中,都能找到两个字的影子团结。
所以哪怕是最边远地区的一个义学,每月都能收到两封来自五里坡义学的书信。一个从没走出过县城的义学学生,都知道在数千里之外,有一座五里坡,那里有他们义学的老班长。他们没见过县城县老爷长什么样,却看过老班长的画像,他们从没去过县衙,无法想象汴京城,却对五里坡义学的模样了若指掌。
那一座五里坡,那一座高不过三十丈的小山坡,在那一个个幼小的心灵中,犹如圣山一般的存在。
最气愤的事,他们现在甚至不知道,这义学是大司农创办的,至于这义学真正的创办者还玉,早就不把这事当回事了。
营帐中仍旧很安静,王浩只是叹了口气,依旧没有回话,姜幕云也同样保持着沉默,先生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了,说明他并不反对,说明他们可以继续静静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无数条溪流慢慢汇聚,然后形成一方无边的大海,最最汹涌的大海。
“你们的学号排到几号了?”
“两千六百一十九号。”
这个学号,就是最早的时候,在雍丘县城城外码头上,小蝶为那一群玩泥巴的小娃们编的学号。
现在还在用,不过早已经不是每个义学的学生都能获得的那种学号了。
现在的义学系统中,能获得这样一个学号,就代表你是骨干级别的学生了。
拥有这种学号的学生每天都在增加,这应该算是一个义学内部的秘密组织了,但在表面上看,这些拥有特殊学号的学生,只是一个三好学生,或者是一个学习积极份子,只是教习先生,或长辈家长们眼中的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已。
“唉……”
王浩听到这个数字,又是长长一叹,他们这是在发展那啥呀,心说我也没教他们整这些东西呀,他们怎么就会想到这些的。
不过有一点值得欣慰的是,这俩首脑人物,包括义学里那最老的一般班底,还是很听自己的话的,并且也有足够的把握会一直听自己的话。
而且王浩本身的心里也非常矛盾,既希望他们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又担心他们把路给走歪了。
归根结底,还是一直都把他们当小孩子的心理作祟,其实都已经不小了,大点的那几个,都已经快二十了,二十岁的年纪,早就已经有了独立的人格,独立的思想,和独立的世界观,人生观,与价值观。
就让他们按他们自己的方式走下去吧,或许那真的会是一条更好的路。
只因为他们的内心更纯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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