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王浩所乘的官船便入了汴京内城的甜水巷码头,与上次不同,这次入城异常的顺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所乘的是官船的缘故。
甜水巷码头位于汴京城内城的甜水巷南面尽头,紧靠自西向东的汴河大街,码头不大,只供游船或客船停靠。
还没靠岸,就远远的看到杨延青在码头上等候,前些天得知入京的确切时间后,正好杨延青又来提货,告知已在京城寻好了几处屋宅,只等王浩到京城之后去实地探查一番就能立契成交。
徐明诚一家人比较多,算上丫鬟婆子总共有十几口人,至于住宿问题早就由管家提前来京城安排好了,拎包入住就行,就在甜水巷靠近观音院的一条巷子里租了套三进的院落。
没错,是租的,尽管徐知县为官多年,大宋朝公务员的工资也不低,但对于甲第星罗,比屋鳞次,寸土寸金的京城房价来说,那点薪水要在内城置一处过得去的宅子还是只能望屋兴叹的。
像徐明诚租住的那种三间三进左右有厢房后院有小花园的宅子,售价一般在五千贯以上,徐知县之前在雍丘当知县时每月的工资算上各种五花八门的补贴大概是二十贯,不吃不喝也得存上二三十年才能买得起。而一个普通工人,则要存上四五百年才能买得起这样的宅子。
当然外城的房子就相对便宜很多了,环境自然也是要差上不少的,而且大都都是以木制建筑为主,加上各种乱搭乱建的违章建筑,直令得坊无广巷市不通骑。又没啥防火意识,往往就是一烧烧一片。
看完了杨延青找好的几处宅子,都还不错,供一家四口人住住足够了,就是价格着实贵了些,两进的都要六百贯,据一起陪同看房的牙人所说,京城中这种带前后院落的宅子,不管是哪个犄角旮旯,就没有低于五百贯的。
最后一咬牙,把这两个多月来辛苦创业挖到的第一桶金全抖了出来,在外城城东主街牛行街后面的朱家桥瓦子置了一处三进的院落。
说是三进,其实还是有很大折扣的,第一进虽然算是临街商铺,但只有一间半,后面是个小小的天井。天井的右边挤了间厨房与后面的餐厅相连。
中间堂屋兼通往第三进的走廊,堂屋右边一间是客房。第三进稍微宽敞些,还带有阁楼,屋后紧挨一条三四米宽的内城护城河的支流,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勉勉强强也算得上是闹中取静了。
向牙人支付了定金,明天去开封府辖下的宅务司签了文书就能拿到房产证了,全款购买,不给按揭。
宅子里的家具还算齐全,并不需要再添置些什么,同来的六子和几名工坊帮闲一起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番,王浩一家子就算是在这汴京城中正式安家了。
还是赚钱好啊,就这样折腾了俩月就能在这帝都二环内买得起独立成套的二合院了,得再琢磨个赚钱的法子出来,赚他个盆满钵满,到时咱也过过锦衣玉食香车宝马的腐败生活。
可是又想到那劳什子的官职,王浩顿时又有些怏怏不乐起来,真是无妄之灾啊,以后再也不抄那些诗词文章了,好处没看到,反倒惹来一地鸡毛吊糟,不知道到时能不能不要这个官,哪怕办个停薪留职也是好的。
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总归不如求本逐利闷声发大财的日子逍遥快活。况且是对商人并不苛刻的大宋朝。
安顿好了老娘和翠儿,在门口对面的小食铺随便买了两包糕点,王浩就带着和尚去徐知县家恭贺乔迁之喜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零星可见的蜂窝煤炉,王浩面显得意之色,这是俺这只小蝴蝶的功劳啊,过不了多久,这汴梁城的大小百姓就能过上这雾霾指数严重超标的好日子了。一把水壶能造就工业革命,不知道咱的这一口煤炉最后能不能也整个张特或者李特出来。
一路走一路天马行空的想着,行不多远见前方有余烟袅袅,一妇人跪在自家刚被烧成残垣断壁的房子前嚎哭,众路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这是又发生火灾了,幸好是白天发现的早,没连累到周围的房子,也没有人员伤亡。
走的近了,有三两围观者聚在一起小声说话。
“这老桩头一家可怜喽。”
“他家婆娘收个衣服的功夫,这火就烧起来了。”
“这灶里的火还烧着人咋能走开呢。”
“这邻里相间的,最怕的就是走水了,这次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就没法收场喽……唉。”
“我听说惠民街上有家卖的煤炉很是新鲜。据说他家的煤炉不用担心走水。”
“对对对,我家边上的刘麻子家就买了一个,稀罕的紧,每天一大早就把那煤炉拎到门口生火。自从买了那煤炉,烧水煮饭就全用那玩意了,家里的灶台都落了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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