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柟笼罩在冬日清冷的日色里,整个人都被晃的有些苍白。她握着报纸的手在发抖,那双骨节鲜明又修长的双手上爆起了青筋,那是她全身上下能找到的唯一有血色的地方。
报纸上顾夜流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侧脸被照的十分好看,萧未也同样英气逼人。头版头条上的那行吸引读者眼球的大字狠狠刺痛了白筱柟的眼睛,她双眼猩红,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把顾夜流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三十年来她背负着父母的遗愿,无时无刻不在期盼自己重归南临时的壮景,为了这个期盼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只是希望在这一天里,所有南临人都能看到她,看到白家东山再起的时候,而这场本应该被后世广为流传的壮举,却被顾夜流生生打碎了。
她把手里的报纸狠狠的摔了出去,单薄的纸片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不规则的曲线后,便慢悠悠的朝着屋内的角落飘了过去,发出了一声轻响,却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落在了白筱柟的心脏上。
萧索冷清的冬季里,许如星迎来了兵荒马乱的考试月。
所有的学生在这一个月里都像是被上了发条一般,只在自习室、食堂、寝室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所有自习室都爆满,连食堂里都是裹着厚重的棉衣在奋笔疾书的学生。教室里供应着充足的暖气,从早到晚灯火通明,就连中午放眼望去都是趴在桌前小憩的学生。室内混杂着饭菜味和汗味,遍地都是饼干碎屑和食品袋,走廊上也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背书的学生,长廊中到处回响着嘈杂的背书声音。
许如星忍受不了自习室弥漫的浓郁的韭菜香气和风格各异的汗味,便和萧来窝在寝室没日没夜的学习。
在这个与平时无异的早晨,许如星裹着棉服棉手套,踏着雪地靴全副武装的走在去食堂买早餐的路上,一辆在满目白色中显得格外耀眼的鲜红8从她的眼前飞驰而过,在这种放眼望去方圆十里都是皑皑白雪,“雪天路滑”、“谨慎驾驶”的标语充斥满在整座城市的时候,这样的行驶速度已经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当许如星一边感叹着珍爱生命、人生无常同时发自肺腑真诚为车主祈祷的时候,她“咣当”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也就是在那时,她清楚的看到了还没有绝尘远去的车子的车牌,她对数字十分敏感,见过一次的车牌几乎没有忘掉的可能性。
她此时的内心,就像她趴在地上的身体一般,跌到谷底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在这个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刺耳。
白筱柟捏着报闯进顾夜流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出试题。
窗外是鹅毛大雪,厚重的积雪压在树枝上,每天都有被压断的新树杈落在地面。玻璃上是结成冰的窗花,雾气一般蒙在窗前,路边是像小山一样堆起的成堆的雪,每走几步还有情侣堆起的雪人,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充当着守卫的角色。
“阿流,这是什么?”白筱柟在顾夜流对面坐下,把同时印着顾夜流和萧未英俊的脸的报纸递到他眼前,眼里蓄满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顾夜流把报纸拿起来,翻了翻又放回桌上,他看着白筱柟娇柔的脸,慢条斯理地反问:“你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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