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叹息一声，脸上的眼睛开始流泪，流出的都是血泪。

“我是万年来枉死新娘凝结之物，准确说来我亦不知自己所属何物，妖主”新娘朝着方潜走过来，“适才多有得罪，实在是小女子听闻妖主可另万妖臣服找到归宿，小女子也想知道我这数万新娘灵魄的归宿到底在哪里，这才出手得罪。”

“你··你··咳咳··言重了，言重了”讲真方潜差点被自己的呛住，任谁被满脸眼睛眼睛还流血的人注视都会腿软吧，好吧她主要不知道自己要看新娘的那只眼睛。

“妖主，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新娘说着便要下跪，“恳请妖主收留我等，妖主有净化之力，能将我众多姐妹灵魄净化之人小女子此生仅见妖主一人，小女子唯希望不久之日我这众多姐妹灵魄被净化能早托轮回，少受煎熬。”

“请起，请起，我还有一事不明，既然你们是想早入轮回，你又何故剪削灵魄使无辜受苦呢？”

“我本就灵魄凝集之物，与灵魄一体，每剪一处灵魄我亦感同身受，受万劫啃噬之苦，只是不剪灵魄时间愈久很多姐妹连灵魄都消散于天地间，这万年来我们姐妹身上的苦楚寸寸噬魂不得解脱，妖主！我亦是生灵还望垂怜！”

“你先起来，我，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方潜被跪的头秃，也蹲在地上，“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会好好地处理这件事情，会尽力净化你们的。”

霹伺箍着一只翅膀捂住自己的眼睛，实在没眼看，妖主太不像话，都什么时候了还看顾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是在舍本逐末。

这世间做点大事哪个不是牺牲一些虾兵蟹将以图大计？届时这些恶灵灵魄定会与女魃为敌，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讨好女魃共商整顿事宜方为上策，哪知他们妖主先将敌人的敌人拉入阵营，这下势必要与女魃彻底决裂了。

再者说妖册不知遗落何方，这些恶灵灵魄难道随时侍立左右？嘶~那他们妖主在有丁点灵力生灵的眼中会是什么样儿呢？

行走的泉眼，灵力喷涌的那种，无数生灵饥渴的所在。简直就像是投入饿狼群中的肉包子。

“我有一问!”姜凝开口，“新娘傀儡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在小镇的院子里，与她们缠斗的明明还有一新娘傀儡，现在又出了新娘恶灵灵魄，额总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新娘祭天，本是助女魃这个贱人归天，但数万新娘被投入沙河却并未助这个贱人归位，想来因果报应那贱人理应腐臭在地上才对，可那贱人不知从哪得知“众生之意亦为天意”的垂训，得知了我众姐妹灵魄不息不肯相助的意愿，竟假询我等予我承诺会制灵偶将众姐妹复活，就在我们灵魄入傀儡的间隙，那贱人竟出手点灵想将我们的灵魄都变成她的奴隶，恶毒至极！要不是我和几个姐妹清醒的快没让那贱人得逞，否则这九泉之下普天之上哪里还有我姐妹们的片刻安生之地，伸冤以惩邪佞之所？”

“妖主！你要为我们做主~”新娘说着，俯趴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而那被黄色暖光包裹住的恶灵灵魄感受到了意愿也在不住挣扎抱头翻滚着，眼看就要冲破善意灵力的包裹。

“先起来吧，为痛苦活着不值得。”

“我以如此丑恶之貌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看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灵息消散天地之间。”新娘发出恶毒的诅咒。

果然女人一旦狠起来只剩下可怕，方潜心里琢磨，新娘是无辜是受害者，可听她的陈述，一开始逃出女魃手里的并不多，可看看周围漂浮的生灵灵魄，联想到新娘剪同伴灵魄的事情。

真实远比这要残酷，仇恨能毁灭一个人。

回到刺史府的时候已近三更，方潜还是收下了无数的“小灯笼”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她困的直流眼泪，做别了姜凝本想回房睡觉，没想到还要处理一个人。

“别藏了，我发现你了。”从墙角拐出一个人，是在外嚣张跋扈的三公子。这么大个人一手扶墙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方潜：“······有什么事嘛？”

“我知道你是仙姑。”三公子小声道，声音可怜巴巴的。

额，仙姑？方潜满头黑线，“何事？”方潜问。

“仙姑，”三公子几步跑过来，低下头看着方潜，窗户上的暖光绕过两人映在地上，地上的剪影好一幅盈盈送秋波的佳人对视图。

“我，我不想死，更不想消失在这里。”三公子紧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

方潜瞬间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这里的人很不对劲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周围的生活就像是，是别人安在我身上的，很多次，很多次梦中我的生活绝不该如此，我，”他紧紧皱着眉头，自从某一天清醒后他做过分的举动都会被“无视”，无论做的多离谱多过分周围的人都只是劝说，很快就会忘记，这种感觉糟糕到让人绝望。

方潜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这是“主体意识”在觉醒，不过她不知道画中人的主体意识觉醒会怎么样能带来什么契机，难道会是回去的突破口嘛？

“如果你感觉不太真实这也未必不好。”方潜试着让他明白，“你不想在这里能为所欲为又没什么责难嘛？一旦改变可能面对的就是无常的风险呢。”

“不，”三公子难得眼里的认真像闪烁的星星，直直的望向方潜，“我本就不是他，无论多凶险，我想要的是真实。”

“好，一旦有机会，我定会想着带你出去。”

“一言为定。”方潜回房，再回头看了一眼还怔在原地的三公子。

有一次执行任务，“上面”要她扮作一个知性文艺女，她坐在一家书馆的窗边就着懒洋洋的日光看一本书，书的内容大都忘记了只记得里面的一句话“人人都做只顾眼前食物的猪比较快乐，强行抬头看远方，看到了真实快乐也就永远消失了。”

不知此方境中的三公子要不要做突破牢笼的“猪”。

婚期来的很快，两人一鸟蹲坐在台阶上发愁：新娘不是真的新娘她们要怎么办，回去的契机在哪里至今找不到，方潜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门童到底是谁也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