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郎,九郎和十一郎年纪都还小,此时都不知道兄长们在笑些什么,但是也傻乎乎的跟在后面笑着。
五郎谢韶道:“你们总是促狭四兄,回头四兄倘若当了大官,你们还不立刻服帖?”
谢令和忽然戳戳他道:“照您这样说的话,要是五兄当上了大官,咱们的耳朵岂不早就长了茧子?”
一时喧笑声便更加重了,里头坐着的谢鲲和谢丕二人正在喝茶,咸亭侯谢鲲面色柔和,“幼儒,这倒是沾了你的福气,体会儿孙满堂,天伦之乐,谢尚那厮如今率部驻扎在寿春,还不知道哪日可以得安稳。膝下也无儿郎,唯独三女。”
“大兄何故作此之叹,你我兄弟,骨肉一体,我儿即是你儿,我孙亦是你孙。”
小厮谢富道:“两位大君,郎君娘子们都来了。”
谢令姜因着是嫡长女的身份,倒是和谢三郎并在了第一排。
“孙儿郎(娘)给伯祖父,祖父拜年啦。”
“愿伯祖父,祖父,长寿无疆。”
“好,谢富,快给大家压岁钱。”
当朝太常卿大人谢丕笑眯眯开口。
谢令姜先望了望伯祖父谢鲲,这位“江左八达”,受封咸亭侯的名士,此时看上去道骨仙风,只是隐约间也有衰退之意,永和九年的暮冬,这位令人尊敬的名士就要离开人世了。
寿终正寝。
只是他唯一的嫡子,堂伯父谢尚却终生无子,而后过继了四兄谢倏然为嗣子。
伯祖父的女儿谢真石,嫁阳翟褚氏的褚裒,后因女儿褚蒜子被立为皇后,被封为寻阳乡君。
而堂伯父谢尚有三个女儿,是六娘谢令要,七娘谢令韶,八娘谢道君。如今尚在婶母袁女正跟着堂伯父在寿春。
谢令姜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重的封红,差点没拿稳。
因为嫡子谢尚膝下无男儿郎,谢鲲对小娘子其实没什么感觉,女儿早早出嫁,生的居然也是女郎,儿子生的的三个小孙女,年纪小,看到自己就害怕的大哭,实在也是索然无味。
可没想到眼前这个谢长安居然看着自己,一点都不带着畏惧。
“谢长安,上前来。”
平时的时候如果不是挨批评,倒是没人连名带小字的喊过自己,结果眼前一看,这位伯祖父居然喊了自己,谢令姜自然非常从容的就上前了。
“长安见过伯祖父。”
“你为何不怕我?”
谢鲲一脸严肃的开口。
谢令姜愈发从容,神色不变。“公乃贤达之士,少知名,通简有高识,不修威仪。岂有畏惧之理?”
谢鲲朗然大笑,身子差点歪倒在一旁,“甚有礼,甚有理。诸位不必在我的面前端着,便作少年玩笑模样,我和你祖父都很高兴。”
谢令姜想到传闻里头,堂伯祖父谢鲲年轻之时,曾因邻居高氏之女有美色,挑逗于她,却遭对方以梭投掷,被撞断两颗牙齿。时人都道:“任达不已,幼舆折齿。”谢鲲听闻,仍高傲的大叫:“折齿又何妨,丝毫不影响我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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