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躺在躺椅上,手边摆了一堆石子儿,正喝茶看书。看的书是九狸,书页当中画着奇经八脉。
突然咻的一声,随后响起一阵惨叫,“啊!”
高关生破口大骂,“我不练了!”
可换来的是咻咻咻三颗石子各打在他肩头,前胸,大腿处。高关生本来想躲,却发现那石子早在自己躲避之前便已经打到了他身上。他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揭开肩头衣物一看,伤处丝丝血印,登时红肿!
高关生满头大汗,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他无声地流泪,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哭。他恨极了纪行,想一剑杀了他!可是纪行哪怕受伤躺在椅子上,也绝不是他能伤得了的。他仇恨地盯着纪行,那怨结犹如实质,久久不散,随后他扭过身便走了。
一颗一颗石子破空而至,不断打在高关生背后。高关生几次觉得浑身一麻,几乎就要跪倒在地,但仍然撑着一口气离开此地。
纪行叹一口气。
没一会儿高关生回来了,手里还捏着一把剑,仇怨仍然在他眼内。他一步一步走向纪行背后,而纪行像是没有任何察觉一般,只是端起一杯茶慢嘬一口。
高关生脸上泪痕犹在,待他走到纪行背后,毫不犹豫地朝着纪行刺了一剑。
纪行虽然躺在椅子上,却不知道他如何办到的,瞬间椅子掉了个个儿,竟然转了一圈面对向高关生。高关生那一剑已经刺出,绝无收回的道理。
纪行伸出两指,夹住剑锋,随后微微一弹。
当!
一声清响!
高关生只觉剑上传来一股暗劲,顷刻间便传到了他掌心,顿时掌心如同遭了板子打似的,一阵生疼!高关生吃痛,剑便掉了下去。
然而他心里那股子杀意却没有减少半分,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于是他捡起剑冲向纪行。等他刚刚到了纪行眼前时,纪行一掌推到他丹田之上。高关生眼前一黑,被纪行一掌打飞。可奇怪的是他很快便苏醒过来,四肢百骸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变轻了一点,即将落地时他也觉得自己的动作似乎慢了一点。
于是他先是脚尖触地,随后足尖轻点,向后退去几步,以便卸去力道。
紧接着高关生又要冲过来,却只听得纪行随意道,“你现在是一品武夫了,虽然内力浅薄,可好歹算是练出来了点。”
高关生顿时怔住,语气仍旧带着十足的仇恨,“你说什么!”
纪行道,“我那些石子都不是白打的,这几天以此刺激你周身穴位,又教你养气之术,苦是苦了点,却是见效快得很。不过你也不要因此而感激我,瓶儿先前教了你好几年的功夫,你算是有点基础。否则即便是我,在此教你一整年你也不见得练的出来半点内力。”
高关生哪里会感激纪行?他恶狠狠地道,“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纪行轻飘飘道,“提气,力从地起,转嫁腰,至臂,将剑甩出来,甩出来的一瞬间施加指力以提高精准。”
高关生不由自主便随着纪行所说的做了。于是咻的一声,一把剑又劲又快,指着纪行的鼻子飞了过去!
高关生被自己这一手吓了一跳,何时自己有了这样高的武功?这几天他被纪行的石子欺负得太惨,他甚至觉得这世间最厉害的功夫就是扔石子了。要是他练成了这一招,他就站在高处不断朝人扔石子,谁人能动得了他?
然而如今自己都已经能将剑这么大的家伙御使得动,岂不是比纪行扔石子更厉害?他等着看纪行被自己一剑封喉,然而却发生了他死活也想不通的一幕!
纪行伸手,十分轻易地抓住了这把剑,随后一甩,此剑便以来时更快十倍的速度飞了回去!
高关生动也不敢动,下一刻才发现那剑凑巧扎在自己脚前半寸!
纪行道,“你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习武。不管是个谁,习武的目的要么加官封爵,要么荣华富贵,抑或劫富济贫,当然了,还有一种便是天下为公。可是你习武只为杀人,只为杀我?本来你这样的人,任谁都不该教你武功”
高关生却道,“我要练多久才能杀了你?”
纪行无奈道,“单打独斗你永远也不能杀了我。但是这世上杀人的法子不是只有拿着剑去砍这一种。你可以借刀杀人,自己没那个能力,就多动动脑子。”
高关生擒着剑,“我把你的事捅到了太后那边!”
纪行点点头,“我说为何突生变数。”
高关生破口大骂,“你为什么不恨我!?”
纪行笑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就因为你要杀我?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我?只因我来的那一夜没有对你卑躬屈膝?如此一来,我没有对你卑躬屈膝你便要杀我,因为这个理由,我就要恨你岂不是太儿戏?”
高关生只觉胸中一口郁结之气不散,“如果我不是我爹的儿子,你是不是毫不犹豫就会杀了我?”
纪行道,“踩死你就像踩一脚狗屎,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好处还要费这个劲儿,你说我会不会杀你?”
高关生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你们都这样看我!都不拿老子当回事!为何!为何!”
纪行道,“我听说你幼时和太子赵牧混迹在一起?现在呢?他还看得起你吗?高关生,人知礼数,能忍人,不是退步。你对我张牙舞爪不会显得你有半点强悍,反而会暴露出你的小家子气。你越是大呼小叫,越能让人看出你的色厉内荏。”
高关生静立不动,任凭汗水滴落,也不去擦。
纪行道,“你今年也十七,照理来说早该娶妻生子,可京城谁家女儿愿意嫁给你?你心智太不成熟了!我给你讲讲这太平无事的京城,其背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纪行站起来,“剑能杀人!鼓动唇舌能杀人!以笔为刀照样能杀人!这些东西都藏在礼数之后,是个人都对你笑眯眯,你以为自己得了面子?似乎不管谁人都敬你畏你,可他们只是敬你背后的高府,一旦高家不再,便是你死无葬身之地时!”
高关生浑身的力气登时去了一半,脸上的戾气也消散些许,“老子,我早就知道了”
远在阁楼之上的高岐佑与夫人透过窗缝看着这一幕。他们虽然听不见纪行与高关生的对话,却明显感觉到了高关生的些许变化。高夫人红着眼道,“关生真的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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