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看着大殿内那个男人。
俩人距离颇远。
仿佛是凡夫俗子与真灵大能的距离,又像一介草民与大商天子的差距。
羽墨一步一步往前走,一共三千步。
脚下是星罗密布,头顶是祥云瑞兽,身边一根一根巨柱,雕龙刻凤。
羽墨直坐下来,哪怕面对大商天子,也是丝毫不客气。
“这茶从北域来。”羽墨开口道。
“先生懂茶。”太庚皇帝覆着双手,身着月白大袍,而非外界想象的随时一身黄金龙袍。
“不懂。”羽墨端起茶,慢饮一口。
“如何?”太庚皇帝竟然亲自侍茶。
“烫。”羽墨放下茶杯。
“先生习武所为何?”太庚皇帝掌心始终朝下,一双眼清澈无比,仿佛能看穿一切迷障。
“杀人。”羽墨习惯性将右手扶在腰间。往日那里都挎着双剑。
太庚皇帝点点头,“是,先生将自己练成一把兵器,作用无非杀人。”
“你是怎样对付他们的?”羽墨问他。
太庚皇帝自然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谁。
“一个孩童,逗弄一只爬虫。他将爬虫前进方向,放上一根木棍,爬虫就会绕道而行。先生心高气傲,奈何也如那爬虫一般。站得比你高的人,却不见得有多高明。”太庚皇帝全身放松,闭上双眼,极力享受这一点闲暇时间。
“你怎样绕过那根木棍?”羽墨端起茶。
“两个办法。一是,爬虫叫来那孩童的父亲,他的力量比那孩童更加强大。二是,虫子咬那孩童一口,只要咬得够狠,他便只想甩脱。”太庚皇帝编完故事,再饮一杯茶。
羽墨想了很久。
风吹进大殿,一层一层的帷幕飘荡起来。
他想杀了纪行,这是个诱惑。
如果赌对了,那纪行背后的人必定现身。但他马上否定了自己。
杀了纪行,自然可以得到答案。但有一半的可能,纪行身后的人会来杀了他。他还没有为道殉葬的觉悟,何况又用不着这样。
“你走吧。”太庚皇帝睁开眼。
羽墨道,“你病了。”
“是。”太庚皇帝点点头。
“我想看看。”羽墨看着他。
太庚皇帝笑笑,并没有拒绝他。
只见他掌心一根根黑色纹路,轻轻蠕动。
“你竟然染上了她!”羽墨难得惊讶。
太庚皇帝依旧笑笑,仿佛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
羽墨再看他时,终于发现太庚皇帝,竟然是真灵九境大高手!
他全明白了。
难怪太庚皇帝短命。
难怪他身为山巅武夫,却秘而不宣,原来是身上附着那东西!
哪怕身为皇族贵胄,被此物染上了身,照大商律法,也要一律焚化。
那是异魔。
无父无母,无阴无阳,无相无形,应混沌而生,不合道法佛法天下之法,龙虎山因此死绝,儒家因此丢失武脉,佛门因此避世,墨家因此沉寂千年。
此物最不合道法!
道家,因此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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