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疑丫鬟这会子行事不稳重,但听闻是何文斌传话,忠叔不敢耽搁,忙招呼何谌同往抱厦中探寻请安。
一进门,便见何文斌斜靠在软塌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抚着案上的一枚羽箭,紧皱眉头。
何忠见状心中一惊,忙上前请安,试探道,“老爷今儿怎么醒的这般早,可要老奴去换茶?”
何文斌抬眼,比量着手中的羽箭,“有这个东西,我还如何能安寝?”
忠叔立时惊道,“这……这是何时来的?老奴先前竟未曾发觉,却叫外贼惊扰老爷,这是老奴失职,请老爷恕罪。”
“他们若真想要老朽的命,现如今也不会叫你进来了。”反手将那箭头上插着的绢布递过去,“你自己看看。”
见那绢书已被何文斌拆开看过,何忠这才敢接过来,草草读了几行后立时变了脸色,惊愕道,“老爷,这……这是谁给老爷……”
“你也觉得惊奇?”抬手扶着桌案起身,何文斌微微皱眉,“也不知这封信是谁送过来的,大抵是为了提醒何家。你觉得这封书信有几分真假?”
忠叔不敢应言,回眸瞧何谌。何文斌见状面色微疑,“你这会子怎进府了?”
何谌咬牙半晌,忙上前将方才之事一字不差地表明,忠叔在旁续言,“这封手书莫不是也是那位女客派人送来的,这两份口供竟一模一样。难道何方……”
何文斌凛然,逼近几步,“你所言可真?可打听那女眷是从何处前来又欲去往何处?”
何谌摇头,面显愧色,“回老爷,那女客人走的急,选了两匹缎子便走,小人又急着回来给您报信儿这才没来得及追上。不过那位姑娘量完料子也没要走,想是过两日衣裳裁好了她还能再来,到时候小人拦下她细问……”
语至此处戛然而止,他这才想起来,若是薛绛姝今日只为传信儿,要那两匹缎子也不过是为了脱身。自不必再回来。
忠叔在旁续言,“何谌方才也差小伙计多试探,据传她提起过知府大人,如今这封手书上也有刘大人的名姓,莫不是刘府的亲眷,前来给老爷送信儿的?虽说如今刘大人与老爷明面儿上不走,但毕竟从前……”
“绝非刘敏所为。”何文斌摆手,何刘两家从前虽交好,但各存私心,他暗地里也没少调查刘敏的家事,李氏母家那边儿原也只几个低嫁的妹妹,几户亲眷多少年未曾走动过,又怎会在如今李氏已撤走的情势下有女眷前来投奔。
能提及刘敏,想来是与这封箭上的手书一样只为提醒自己刘敏如今已有异心。
至于是谁人送的信……
何府里养的护院大多跟着顺丰镖局的镖师练过几招,寻常武人来何府寻仇大多逃不过这些护院的眼睛。
但方才那射箭之人潜入何府这功夫竟无一人有所察觉,他若要自己的性命轻而易举,却只为送一封手书为自己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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