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朕面前,说实话。”皇帝略摆摆手,锋眉微皱,“朕只是问你此人如何,何必担惊至此。”
薛渝暗自苦笑,多年前他被封命为太傅时,皇帝便询问过他的意思。因他不喜何劲松奸滑之做派,倒引荐了看似洁身自好的尤务冠。自尤务冠被查出贪赃枉法之丑事,薛渝唉声叹气数日,只怨是自己当初眼不识人。如今圣上再问他,他暗自掂量时倒不知该如何作答为好。
仿佛看出他的心思,皇帝开口道,“数人不同,早前之事与薛卿无关,如今但说无妨。”
薛渝忙又起身,徐徐斟酌道,“回圣上,老臣以为何大人做事颇为恭谨圆滑,过于如此,未必善妥。”
“哦?”皇帝颔首,又反问道,“你这话有意思,说与朕听。”
薛渝垂眸道,“回圣上,礼部年年需筹备考核五礼,除却宫中宴与各项祭祀大典,更要预外来宾客远使之劳。来往之人过多,各处行事既要合旧规,更得周全。何大人处事圆滑,又在礼部任职多年,各项科目尽掌,论起资历,如今礼部上下无人能及。但涉及远宾出使,礼部行事更代圣上之意,若性情不稳重者不知何处收敛,若有耽搁之处误朝中重事亦属不妥。不过,”他略停顿一瞬,又轻笑道,“自老臣承蒙圣上恩封做太子太傅,便再未曾与这位何大人有过深交,老臣方才所言为旧时,如今何大人是否能为所用,想来圣上心中已有定论,老臣已愚钝不知。”
言罢俯身要拜,却听圣上笑道,“罢了,你素来以此言来糊弄朕,便不该问你。坐罢,叫你来是是陪朕下棋,不是来提心吊胆的。下完这一盘,你便可出宫家去。”
薛渝忙谢,再坐下时便见皇帝果然只执棋盘算,他方暗自松了口气,浅笑附和。李没走几步,李福安便滚着一身寒气进来,笑呵呵凑上前问,“今儿年宴上陛下用的少些,老奴特地叫御膳房给陛下预备了牛乳香糕,如今正好克化,陛下可要用一些。”
皇帝侧眸嗔他一眼,轻斥道,“去御膳房,本不必是你。方才叫旁人在殿中守着,你倒会躲懒。这时候看朕起兴又出来显你,功劳都叫你占全了。”
李福安躬身笼袖,只呵呵笑道,“宫里头放的爆竹声响,老奴合计沾沾喜气儿便出去听了一耳,也是为了顺道儿给陛下预备糕点添腹,再过一会子便过亥时,老奴赶着回来给陛下磕头,也是为了沾喜气儿,好讨陛下的赏。”
皇帝失笑,直起身笑骂,“就你尖。旁人都是蠢的,依朕看,你今年的赏钱便断去,甭撑大头了。”
李福安闻言忙做半哭半笑地脸儿,借势哄的皇帝心情大好,摞下棋子问道,“你方才说什么,还有多长时候过明日。”
“瞧老奴这记性丢外头了似的,才刚看完,这会子便忘了。”李福安想了想,方又笑道,“再有半柱香便是初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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