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此言,便已是万幸了。周昱禛松了口气,忙叩首谢恩。这盘棋下至如今,已不知往里搭了多少废子,只得如此结果,恒王气急,不免得要起身再问。
却被张高煦抬手拦住,先他拱手道,“圣上英明,此番有段大人与大理寺一同审理,更由圣上主审,必不会错冤太子殿下,如此,永定侯与薛太傅也可放心了。”
“只要圣上宽心,老臣便宽心,”薛渝先缓过神,面色恭谨,“圣上正值盛年,无论的太子还是恒王殿下终究年轻,还需圣上多费心指导。只是如今还望圣上万事以龙体为重,否则二位殿下心中难安,更劳累圣上。”
皇帝闻言轻嗤,这倒并非是恼,反提了兴致,“你是太傅,这些事你当比旁人更清楚。方才与朕分辨时是什么心,如今是什么心,当朕不知么?”
薛渝忙俯身,好生接了这几句牢骚,又听皇帝懒怠道,“事已定,众卿退下罢,只太子、朱沉留下。”
知圣意已决,众人不敢耽搁,等出了福宁殿,张高煦忽侧身道,“圣意如此,永定侯与薛太傅这一趟也不算白来罢。”
永定侯暗自嗤笑,面色不动,“能看圣上龙体尚安,老臣便宽心了,张相不是如此么?”
张高煦颔首,正色道,“老臣辅佐圣上多年,只望朝中安宁,圣上方可安心。因此番祭祀之事,圣上受惊至此,便该彻查,早些除却那等奸臣祸心方是正理。”
听他再提,永定侯不免得又皱眉。藏于广袖中的手指摩挲半晌,方缓声道,“圣上已有口谕,此事有大理寺卿与御前段统领接手,如今诸事尚未清明,那便不是你我所能插手之事,相爷不必记挂。若是记挂的久了,再惹圣上恼怒,便是不敬了。”
怔愣一瞬,张高煦冷笑,颔首就此别过。他这才抽身与薛渝长叹道,“张高煦今日也是够费心,所幸皇后娘娘派人传信的及时,否则…”
“事已至此,能保一时是一时,”薛渝道,“圣上意决,对太子殿下而言,禁足已是万幸了。如今朝局情势复杂,以退为进反倒更好。”
永定侯颔首,“正是此理,所幸今日薛太傅开口相助,才有当下这结果。否则…凭大理寺所掌握的那些人证物证,恒王与张高煦在旁火上浇油,只怕圣上一恼,今日之后的太子殿下…”
言及此处,又想起二人如今尚在福宁殿前,御前走动的宫人侍卫过多,只怕隔墙有耳。
忙噤声,等二人出了平武门入长街时,薛渝方道,“侯爷谢错了,不是老臣开口相助,而是圣上爱重太子。若非如此,凭当下这番情势,太子殿下便是满身是嘴、满朝文武大臣为之求情也无用。终究还是因太子殿下是自幼被圣上爱护至如今,父子连心圣上不忍罢了。太子殿下虽被罚禁足于东宫,好歹性命与身份还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只等段大人与大理寺再查还他清白罢了。只是虽闲致,手里的动作尚不能停,有些人计划周密,我猜未必只如今这些,大抵还有后招,如今要更防备。”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