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似乎还不解气,仿佛那阿荣是他亲儿亲孙,跑的是他自家儿媳妇,连连抚掌道,“荣小子也生的憨,怎的就被个婆娘祸害成这样了,若非如此,如今可得是庄子里的顶梁呢。”
二人默然。老头子这番话未免不中听,不过他也只是个山野村夫,见识的东西不多,自是只向着那能干苦力的阿荣,而那挨骂的卷钱媳妇于庄子里各家人而言不过是外人罢了。
倒也难怪。
至于昨日那行动诡异之人到底是不是那疯魔了的阿荣、老叟这故事是真是假如今也只可信八九分,终究是要多谢防备罢了。
待那老叟言罢气的直喘,二人也忙出言安抚,好容易将老爷子这气儿给顺下去,傅鸿禧才又斟酌道,“敢问老人家,庄子里可有父老乡亲知晓那荣大哥如今的去处?”
见老叟面露疑色,他忙续着叹道,“虽说他已是疯魔了,可好歹还活着,这人活着必定是要吃饱肚子。可此处荒芜,阿荣既是疯了也干不了农活,昨日晚辈们在此处烤野味还剩了些,既是带不走,晚辈们便还是将这东西留给他添肚子,只当是日行一善。”
他原本身量便生的高了些,因二人常年练武,又是做官差之职,故而皆不像是寻常的纨绔公子哥儿,如今有此言更是端的一脸正气,仿佛当真可怜那阿荣。
老叟暗自打量他二人许久,忽地摇了摇头,垂首叹道,“罢了,看你两个公子是好的,有这心便可。至于人…那小子如今在何处栖身,老朽也不甚知晓。大抵没个确切的栖身之处,遇上刮风下雨的便寻个山洞子避避,饿了啃树皮,有时候还去地里偷些粮食吃,六亲不认。你二人这好心还是省省罢,他如今认不得人,你们贸然过去了只怕要惊着他。如今白日里只怕得出来四处闲逛,念叨他媳妇。再者…”
老叟言及此处忽又停顿,似乎是又想起何等难言之隐,挣扎了好半晌方才又叹,“再者,我先前听那庄子里的小子们回来说,那阿荣饿极了还吃人肉呢。”
二人大惊。寒风四起,稀松的枝桠随风摇摇散散,其上残雪如今尽数抖落于几人的头顶上,淋的老叟连连打了两个寒颤,方觉失言,又长叹求道,“这是老朽听人胡诌的,未必是真,我想着必定是因那荣小子从前时常回地里偷人家粮吃,才叫人记恨上编这瞎话。若是当真死了个人,那还不早闹至官府里去了,必定是没有的事。”
言罢还劝,“方才是老朽也魔障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唬着贵人们了。还请你们别往心里头去,只当没听过此事,也只当可怜那荣小子,莫将此事往外谣传。”
该说的不该说的,这老叟也说了大半天,如今二人已将此事了解了个大概,见他有意躲避二人也知不便再问,当即连连道谢后,目送老叟原路回去。
待走没了影儿,傅鸿禧方才回身问道,“方才所听之言,宋兄以为有几分可信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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