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老太太虽爱端架势,往日里与小辈们相处时,却是极尽和蔼可亲之态,何时舍得呈如今的态度,叫人闻声便知,这一回不知是谁,当真触了老太太的逆鳞。
脑中迅速地转了几圈儿,终究还是将恒王一事隐瞒,只道,“从祖母的院子出去,姝儿便与丫鬟直接回了思永斋,途中是必经的后花园,再未去旁处了。”
老太太闻言停顿一瞬,又问道,“那今日,太子与恒王来府上后,你可与三丫头说过什么?”
薛绛姝登时愣神,旋即侧目去瞧薛如意,已见她仍旧深深俯首,顿时明白她方才大抵又在老太太跟前儿说了什么,心下暗嗤后徐徐应道,“回祖母,今日是您的寿宴,姝儿一早过来给祖母请安时便遇见三妹妹,之后便一直于家中的女孩儿们在一处,自然是与三妹妹说过许多话,只是不知,祖母问的是哪一句?”
老太太侧了侧身,合掌时腕上所戴着的镂金缠翡双扣镯似乎划过手背,抬手示意红袖替她褪去,才转过头,“离席之后,你可曾见过三丫头?
薛绛姝摇头道,“回祖母,今日太子您离席时姝儿便紧随其后,那时三妹妹已与袁姨娘已先离席,不知去了何处。姝儿安顿好四妹妹五妹妹后便紧随着祖母过来,这一路上的下人皆可证明。等从祖母此处离去,孙女便回了自己院中,未曾经过如意馆,自是未曾与三妹妹有过交集。”
垂眸于地上的大理石砖花纹上,薛绛姝言罢心下斟酌,却听老太太长舒一口气,道,“罢了,你起来坐罢。”
薛绛姝连忙谢恩,红袖见机上前虚扶她,暗暗使了眼色。薛绛姝心下了然,寻了下首的空位坐下。房中气氛凝如膏脂,众人噤若寒蝉,只烛台上火苗盈盈跳跃,红袖来回走动时裙摆随着脚步荡起,倒还可证房内还有些生气。
老太太房里有如此凝重的气氛,可是薛绛姝未曾亲身经受过的。心下担忧,又不知到底所谓何事,不免得拿眼去觑着老太太的面色。
只见老人家如今已然换下素日里宠惯薛如意的神色,眉头紧皱,难得地斥责道,“三丫头如今的胆量和规矩都不同以往了,竟还敢诓骗我。”
薛如意闻言身形微惊,又是深深俯首,不敢反驳。
宋氏微微欠身,垂眸忏道,“请母亲息怒,今日三丫头所做之事,归根结底皆是媳妇未曾教养好,是媳妇失责,日后媳妇必定严加管教,再不会叫三丫头做出这种事。”
老太太却不领情,闻言嗤道,“你倒不必担惊受怕。我虽有偏袒三丫头的时候,却并非不知轻重。你身为主母,薛家里里外外皆被你打理的不错,你对三丫头做的事我也看在眼中,既是自小未曾养在你膝下,我如今又岂会怪罪于你。纵是要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终是与你无干。”
宋氏噎言,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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