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来到书案前往砚台里倒了水,拿起了墨,王元昱拿起笔,却久久没有下笔,这时吴总管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封帖子,双手呈上,“这是今日收到的。”
王元昱终于下了一笔,边画边问来,“谁的?”
吴总管笑道,“司徒左西曹掾的拜帖及礼物,右卫将军的拜帖及礼物......”
话还没有说完,王元昱冷笑道,“司徒想为自己一个远房侄子擢升品级,也不瞧瞧是什么德性,整日偷鸡摸狗的勾当,把礼物给他退回去,至于右卫将军给他备一份回礼,就说,他的心意本将军领了,还有什么?”
吴总管继续道,“还有几封请帖,驸马都尉,尚书郎,顾家郎君,张家郎君,虞家郎君都请大将军赴宴。”
王元昱极为不耐烦,“不去。”
吴总管劝说,“这都是士族郎君。”
王元昱瞪了他一眼,吴总管咽了咽口水,为了自家主子不得罪人,硬着头皮道,“虞家的也不去吗?好歹是幼帝的外戚。”
“虞家人皆胆小怕事,有甚可去。”
“那理由......”
“本将军病了。”
吴总管有些为难,这个理由己经不成理由了,再说了大将军总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这......是......”
“等等,可有谢家郎君的?”
吴总管翻了翻请帖,“没有。”
王元昱不悦的皱起了眉头,静姝猜测,他口中的谢家郎君,莫不是南山宴会上那位谢家四郎?当日便见他对谢家四郎极为欣赏。
王元昱无奈的挥挥手,吴总管这才离开,随后静姝听王元昱说了一声,“绮襦纨裤。”不由得朝他看来。
“看什么,没见着墨浓了吗?”
静姝赶紧往砚里再加了些水,轻轻研磨,砚台里墨汁散开,最终又汇合在一起,浓淡相宜,散发出淡淡的墨香,那是上好的墨砚,格外好闻,曾经爹爹教她写字,她能规规矩矩的坐着,就因爱闻这墨香。
听王元昱道,“你会字,是你父亲教的吗?”
“阿爹在奴十二岁时就出征了,是阿娘所教。”
“你母亲会识字,是贵女?”
静姝摇摇头,“外祖父是读书人,阿娘跟着学了一些。”
“可有品级?”
静姝道,“奴不知。”又补充道,“阿娘没有告诉奴。”
王元昱不再追问,安心作画,直到深夜,也没有停笔,童生端着一盘糕点依在门框独自吃了起来,或许是点心的香味,或许是童生咀嚼的响动引得王元昱抬头,“怎么不传饭?”
静姝回答,“大将军未叫传饭。”
王元昱再看看计时器,自言道,“居然这么晚了,传饭吧。”
静姝退出后,不一会儿有奴端来热气腾腾的食物,摆了满满一桌,王元昱净了手坐在食几边,正要动箸,见童生“不怀好意”的盯着美食,不由得摇摇头,“坐下。”
童生一喜,放下糕点,拿起了箸。
王元昱又瞟了静姝一眼,她低头垂眸的站在一旁,笑了笑,“你饿吗?”
静姝摇摇头。
“如此,你就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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