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啊,姐,”季山青用压得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同时还拼命朝楼外使着眼色:“……你再不上,那光头就走远了!”
偏偏这个时候,林三酒那一点新生的潜力值似乎又消失了刚才替他割安全带时的神智,现在在她脸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了,有的只是一片涣散的茫然在她愣愣地与季山青对视了五分钟,后者终于放弃了追上光头的想法。
“你不想抓光头也行,”礼包仍有点不甘心,谆谆诱导她:“……地上不是还有一个呢吗?你把她抓来,好不好?”
此时那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又被盯上了的短发女人,好像因为受伤太重,即使光头都走得不见人影了,也依然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林三酒朝礼包眨了眨眼,终于说了一声“好”。
还不等季山青高兴,随即只见她弯下腰从地上抓了一把灰,随即伸到了他面前,嘴里还朝着身边的空气说道:“噢,我也不知道他要这个干什么……”
季山青简直快被她气得不会说话了,使劲抹了一把脸。
就在他严肃地盘算起自己上的时候,短发女人忽然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咆哮又像是愤怒,又像是挫败,却又带着一些侥幸般的兴奋,她一撑还没有断的手臂,猛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宣宣,”短发女人抬起头,朝楼上开口喊道她声音虽然抬高了,但语气却变得异样地温柔。“宣宣,你听得见妈妈的声音吗?你要是听见了的话,就下楼来一趟。”
楼上不知哪一层顿时响起了一阵说不好是什么的杂音,侧耳听了听,季山青抬起了一边眉毛。
“你快下来啊,我知道你听得见的!”短发女人等了一分钟,就有些不耐烦了,声音冷了一点:“宣宣,我受伤了,只有你能救妈妈……”
她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地骗一个精神病患下楼来?季山青疑惑了。
“我、我不去!”从楼上猛然响起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男音,听起来最少也有四十了:“……妈妈又在骗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了,你终于要咬我了?”
短发女人顿时拉下了脸,厉声吼了一句,甚至都有些破音了:“你如果不下来,就是做错事了!”
随即她又立刻软下了声气:“妈妈受伤了,走不动,你来背我一下就好。”
说完了这句话,短发女人有些控制不住似的吸了一下口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后的软硬兼施起了作用,楼上那个四十岁的“宣宣”,随即又没了声音短发女人似乎这一次成竹在胸,也不再继续催了,只是趴伏在原地喘着粗气。
过了半分钟,楼道里逐渐响起了一个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越近,短发女人脸上的笑容就越大她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水,与季山青不约而同地一起望向了楼门脏锈斑斑的铁门终于被拉开了。
短发女人与躲在暗处的季山青同时又是一愣。
“你……你不是宣宣。”她看起来吃了一惊,只是想了想,又似乎立刻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边舔着嘴唇,一边招手朝那来人笑道:“是个人就行……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个好不容易才从门后挤出来的,正是林三酒二人刚一传送来时,所见到的肥胖男人。
看起来足有三百斤的肥胖男子,近乎呆滞地看了短发女人一眼粗重地喘息了几声,他十分费劲地挪动着两条仿佛米其林人一样肉柱腿,果然朝她慢慢地走了过去这几步路,已经就把他累出了一头油汗。
“糟了,那个女人好像对他没怀好意。”季山青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奇怪了,他好像不在这栋楼啊……算了,姐,你现在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
只是此时的林三酒情况忽然又糟糕了下去她沉浸在了一阵无声的、激烈的、却又歇斯底里一般的笑里,这笑毫无来由,却彻底占据了林三酒所有的注意力一时间她肩膀抽搐着,眼角也泛出了泪花,根本连看都没看季山青一眼。
眼看着主人是指望不上了,季山青咬紧了嘴唇。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站出去的,是风中飘来的、短发女人呼哧呼哧的一句笑:“……来,你过来,对,再靠近一点……哈哈,那个傻x,还不知道吃了人肉伤就好得快些呢……”
假如主人神智还清醒,她绝不会允许堕落种有这么做的机会的
“等等!”
随着礼包这一句清亮的喊,他人已经冲了出去。当然,季山青并不傻,早在冲出去之前他就盘算好了:那个短发女人毫发未伤的时候,以他的身手来说就足够周旋一会儿的了现在她躺在地上连动弹一下都很吃力,真要对上了,季山青也能肯定自己八成不会吃亏
短发女人看起来完全没有意料到,在不远处还藏着人藏着人不说,竟然还是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始作俑者之一。
目光刚一落在季山青身上,她的表情顿时变了在四下一扫、没有见到林三酒的影子之后,短发女人立刻挑起了一个狰狞的表情来。
“好啊,来吧,用你的肉填上我的伤口……”
她尖利而虚弱地才笑了半声,顿时就跟不远处的季山青一块,忽然凝住了。
过了好几秒钟,季山青才愣愣地将目光挪到了她的背后去还始终有些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短发女人其实生了一个对于女性来说很不错的脖子,纤细修长,好像一把就能握住似的。
或者应该说,一口就能咬住。
如果不是那个肥胖男人的嘴巴大张至了极致,肥厚的嘴唇从后彻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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