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啊~为师一个人在山中难免寂寞,不如你再多留些银两给为师,也方便为师日后下山接济贫苦,普渡众生呀。”
“师父,你若是无聊,不如每日抄写清净经。”
陆三观见这招对唐姝不管用,悄悄抬袖,手粘一粉尘往眼处一抹,双眼通红,似要哭出来一般。
大悲:“我亲手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儿啊,就要离我而去啦~我都活这么大岁数了,指不定哪天人就不在了,都没人给我养老送终~我好苦啊。”
说着说着,这陆三观还手足并用,一边捶胸仰泣,一边驼背捶腰,似弱不禁风,随时要倒。
唐姝从小就习惯了她这师父说哭就哭的本领,漫不经心道:“师父,那催泪粉,我最近新添加了一物,药效要比以前更猛。”
陆三观听闻,遂挺直腰板,顶着满脸的鼻涕泪水,道:“啥?”
唐姝默默从身上找出一面铜镜,递给陆三观。
陆三观一照,看见镜子中自己双眼通红似兔子的模样,急得一跳。
可耐不住这心里由内散发的悲伤:“这这这…,你怎得还戏弄为师呢?我不活了~”。
说罢,陆三观就冲出了道观,往井口处跑去,势要做死做活。
小时候的唐姝也曾上过她师父的当,次数多了,就知道她这师父实际上是去井口找水洗眼睛。
不过这次加的这味药引,没有三天,红眼可褪不去。
想到此,唐姝不禁心中暗笑,走之前得给师父一点教训。
她这师父啥都好,就是贪财贪色贪酒,惯会骗人,还不忌口。
若是将钱财之物全交给他,指不定没有一天,他就能将其全部耗完,这么说起来,好像陆三观没有什么优点了。
可小的时候,陆三观收养她,那是真的尽心尽力,带着一个小娃娃四处给人算命,倒也一口水一口饼的她喂大了。
现如今青山观口碑有了,她也不担心她师父生计,就是怕他一个人在,放飞自我,把这几年青山观好不容易积累的口碑给败坏。
这么想着,她就更想活下去了。
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陆三观在井口旁洗眼睛,发现红眼症状怎么也褪不去,索性放弃挣扎了。
拍了拍道袍,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双手负于身后,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样子,往正在收拾行囊的唐姝走去。
“爱徒啊~该学的你都已经学会了,此次下山,为师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便将为师最近新得的爱骑送给你吧。”
唐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陆三观不死心,再接再厉道:“别看小白弱不禁风的,它可有灵性了,你叫它往东,它绝不往西,跑起来还特别快,很方便呢。”
“此次下山,你也需要代步工具嘛,为师呢~也不是心疼这爱骑,就是咱们师徒头回分离,我怕我忍不住想你,不如互相留个念想,我也好睹物思人啊~”。
说罢,那催泪粉药效又有点上头,陆三观拼命忍着泪水。
那样子着实让唐姝觉得好笑:“师父可是想要这个?”
她拿着一个鼓鼓的荷包在陆三观面前晃了晃。
“对对对……”陆三观伸手去拿,却见唐姝一收手将荷包收了起来,捞了个空。
“咳,咳~”,陆三观不好意思地咳了两下:“为师瞧见这荷包绣的实在好看,心生欢喜,想来徒儿手艺又增进了不少。”
“师父,出家人是不能打诳语的,有损阴德。”唐姝将荷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点银两,和陆三观道:“师父想要这个简单,我已经将它们藏在山上的各个角落,而且准备了一点题目,你猜中答案,就知道银两的藏身之地了。”
“你这就是为难为师了,万一我还没找到,被别人先找到怎么办?”陆三挑了挑眉,哼了一声。
“师父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你也不看我是谁教出来的。”唐姝略向陆三观示好。
其实她也不是为难陆三观,给他找点事做,也能打发这山上时间,她不在,没人照顾他,她确实也担心。
这藏银地点,她是十分有把握的。
这几年,青山观在山下积累了不少名声,大家上山无非是祈福祷告的,总不至于四处捣腾挖宝。
再看她这师父,若不张口,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形象,可不能让他下山吃喝嫖赌,把青山观的形象毁了。
想着想着,她不由叹了口气。
“师父,我怕我这次下山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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